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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塞尔

埃德蒙德·古斯塔夫·阿尔布雷希特·胡塞尔(德语:Edmund Gustav Albrecht Husserl,1859年4月8日—1938年4月27日)是20世纪德国著名作家、利奥六世现象学创始人,同时也被誉为近代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胡塞尔作为哲学家最大的成就在于开创了现象学运动,使其成为整个二十世纪西方哲学影响力最大的学术运动之一。胡塞尔最重要的著作包括《逻辑研究》《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的观念》和《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等。

1859年4月8日,胡塞尔出生在奥匈帝国摩拉维亚普罗斯尼兹的一个犹太家庭。胡塞尔的学生生涯开始于1876年秋,先后在莱比锡大学柏林洪堡大学维也纳大学学习过天文学、数学、物理学和哲学。1882年秋,胡塞尔以《变量计算理论的论文集》论文获得博士学位。1883年起,胡塞尔在维也纳开始追随德国哲学家、心理学家弗朗兹·布伦塔诺钻研哲学。随后,胡塞尔先后在德国哈勒大学、哥廷根市大学和弗莱堡大学任教,直到1928年退休为止。1938年4月27日胡塞尔因肺炎逝于德国弗莱堡

胡塞尔早期关注概念的产生问题,随后转向对心理主义的批判并提出了“现象学方法”,试图通过将“面向事物本身”来为科学提供坚定基础。在此目的下,胡塞尔对人类的意识活动进行了深入全面的分析。胡塞尔后又把早期的描述现象学发展为先验现象学,提出了“先验还原”“先验自我”和“悬搁”等概念,对先验意识结构进行了深入分析。在晚期著作中,胡塞尔逐步转向对现实生活世界的关注,试图将现象学建设为“重建人性所必须的根据”。

胡塞尔以创立现象学而闻名于思想史,被誉为“现象学先驱”,现象学运动经海德格尔萨特汉娜·阿伦特米歇尔·福柯等人的传播和改造,成为贯穿整个20世纪西方思想史的重要支柱,并催生出了存在主义、解释学等当代哲学重要分支。当代著名现象学学者倪梁康教授对胡塞尔的评价是“胡塞尔本身就可以说是一个奇特的、值得研究的‘现象’”

人物生平

少年时代

1859年4月8日,胡塞尔出生在奥匈帝国摩拉维亚的普罗斯尼兹的一个犹太家庭,父母都是犹太人,信守教法。父亲虽然去世较早,但他严格的生活习惯成为胡塞尔效仿的榜样,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是依据神圣的“法典”,影响着胡塞尔,即一切行为现象都要遵循更可靠的,而不是来自人主观想象的原则。母亲经常带他去教堂对他进行早期的教育,对他的培养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普罗斯尼兹的一所小学毕业之后,胡塞尔到维也纳开始中学。1869年,胡塞尔10岁,在维也纳完成了初级中学的学习后,到德国公学奥尔米茨德意志帝国皇家高级文科中学就读,中学学习阶段,胡塞尔对数学和物理感兴趣。在奥尔米茨读书期间,他在学业方面没有特殊才华的表现,加之他上课时总是若有所思,因此他常被同学戏称为“梦想家”。1876年6月30日,他以优异成绩通过了毕业考试,结束了中学时代。

大学生涯

1876年秋,胡塞尔17岁,进入莱比锡大学就读,学习了三个学期的天文课程以及数学、物理学和哲学课程,认识了后来成为捷克斯诺伐克共和国总统的托马斯·G·马萨里克,马萨里克让胡塞尔注意到勒内·笛卡尔戈特弗里德·莱布尼茨和英国经验主义的思想,最主要的是认识到对他有重要影响的利奥六世弗朗兹·布伦塔诺。大学期间,他学习了被誉为“当代实验心理学之父”的威廉·冯特的哲学课,使他熟悉了心理学,为哲学兴趣打下了基础。

1878年春,胡塞尔离开了莱比锡市,转学到柏林,进了菲特列·韦含大学就读,学习数学与哲学,这里有当时最顶尖的数学家克罗内克、库玛、卡尔·魏尔施特拉斯,在他们的影响下,胡塞尔放弃了天文学,投身于数学。同时,胡塞尔跟著名数学家克罗内克攻读数论,跟随维尔斯特拉斯攻读数学分析。克罗内克教授数学哲学,最先唤起胡塞尔的哲学兴趣。胡塞尔除了对数学的兴趣之外,还对科学哲学也感兴趣。在这里他结识了科学哲学教授阿尔布莱希特,二人之间的友谊是胡塞尔哲学生涯的永久精神支柱之一,阿尔布莱希特不仅关心胡塞尔的学业,也常和他讲授、讨论一些关于科学的哲学问题,对胡塞尔的生活关怀备至,特别是在信仰生活上,希望胡塞尔同自己一样成为一名基督徒。为此,阿尔布莱希特不断地劝服他从犹太教改信福音派马丁·路德新教,直到1886年,27岁的胡塞尔到了维也纳时才在路德教会受洗,成为一名基督徒,阿尔布莱希特担当了他的神父。

维也纳大学时期

胡塞尔在柏林学习了六个学期之后,结束了在那里两年的学习生活。为了进一步完成数学教育,他于1881年转学到了维也纳大学,准备在这里攻读数学博士学位。在维也纳大学,胡塞尔完成了《变量微积分理论》数学博士论文,并被认可通过。同时,从进维也纳大学起,胡塞尔就已经开始研究《圣经》,在柏林时,阿尔布莱希特使他进一步萌发了对《圣经》,特别是《新约》的兴趣。在1882年和1883年冬季学期里,胡塞尔获得了数学博士学位,在得到数学博士学位之即,他便把心思用到了哲学上。早在莱比锡大学,他就从马萨里克口中听到弗朗兹·布伦塔诺的名字,向往已久。拿到博士学位后,胡塞尔收到了带给自己极大的影响的数学家卡尔·魏尔施特拉斯的来信,希望他回柏林当助手,回柏林后,他一边当维尔斯特拉斯的助教,一边听他的课。但由于维尔斯特拉斯生病,胡塞尔的工作只持续了一学期,后离开维尔斯特拉斯。1883年秋至1884年秋,胡塞尔服了一年的兵役。

幸遇恩师

重返维也纳,这是胡塞尔成为20世纪哲学大师、现象学的创始人迈出的关键一步。在这里,他得到了布伦塔诺的哲学熏陶。1894年,胡塞尔重返维也纳学习哲学,与弗朗兹·布伦塔诺见第一面。据胡塞尔说,他出于好奇去听布伦塔诺的课,第一次课,胡塞尔立即被布伦塔诺倾倒,并最终将他引上哲学研究的道路。胡塞尔在数学中所渴望的是科学的严密性,因此胡塞尔到维也纳大学求学为他打下了良好的哲学研究功底。在布伦塔诺的指导下,胡塞尔深入地研读了经验主义利奥六世约翰·洛克、贝克莱、大卫·休谟约翰·密尔以及布偌塞偌等人的著作。

在学术思想上,弗朗兹·布伦塔诺对胡塞尔的早期思想具有决定性的影响。这影响主要表现在1887年为获得大学讲师资格而写的《关于数的概念》的论文以及第一本著作《数学哲学》中。1886年,胡塞尔接受了弗朗兹·布伦塔诺的劝告,到哈勒大学担任布伦塔诺的学生心理学教授卡尔·史通普夫的助教,开始了长达44年的教学与研究生涯。

哈勒大学时期

弗朗兹·布伦塔诺的影响,胡塞尔在1886年来到了哈勒大学,成为心理学家卡尔·斯通普夫的助手。斯通普夫对胡塞尔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哲学研究方向上,他的声音感觉分析与布罗塔诺的描述心理学一起,为胡塞尔的现象学奠定了基础。胡塞尔在维也纳大学随布伦塔诺学习了几个学期后,便遵照布伦塔诺的推荐于1886年到斯通普夫所在的哈勒大学准备任教资格考试。胡塞尔到萨勒河畔哈雷以后用一年的时间便在斯通普夫哪里通过了教授资格考试,获得任教资格。

胡塞尔这一时期的任教资格论文《论数的概念》得以付印,但未能进入书店出售。四年后,胡塞尔在斯通普夫的指导下发表了第一部著作《算术哲学》,重新采纳和提出了他的任教资格论文中的基本问题。在这部书中,胡塞尔试图通过对数学基本概念的澄清来稳定数学的基础。此书发表后便受到了指责。最主要的批评来自数学家和逻辑学家G.弗雷格(Gottlob Frege),他在对《算术哲学》一书所作的书评中指出胡塞尔把客观的数学内涵加以心理学化。此后,胡塞尔的研究的主要兴趣便在于建立“纯粹的”、“本质的”或“意向的”心理学,使它成为任何一门经验心理学的基础。

胡塞尔本来计划出版《算术哲学》的第二卷,但后来便因这部书的哲学起点不够稳定而放弃。心理主义的困境使他放弃了这个立场并开始转向它的对立面。因此,胡塞尔在九十年代将其主要精力放在探讨逻辑学和认识论的基本问题上。他在此期间发表的一系列文章为以后的《逻辑研究》奠定了基础。1900年,胡塞尔发表《逻辑研究》(Logical Inverseigations)第一卷,同年,他应邀到哥廷根大学任教。

哥廷根大学时期

随着《逻辑研究》的发表,现象学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揭开了现象学运动的序幕。1900年,教育部建议任命胡塞尔为哥廷根大学哲学正教授。胡塞尔于1901年来到了哥廷根市,并且在他周围很快聚笼了一批有志于现象学的青年学者,同年出版了《逻辑研究》第二卷。1904年,现象学作为一个哲学运动已正式形成。现象学运动的第一阶段由此而开始。同年,胡塞尔在慕尼黑与那里的现象学家们相会。1905年,在“慕尼黑现象学派”与“哥廷根现象学派”之间开始进行相互交流。胡塞尔在这时已经坚定地完成了他的第二次思想转变。在1910年至1912年期间,现象学经历了第一个繁荣期,一大批著名的现象学文论在此期间得以发表。胡塞尔本人在《哲学与现象学研究年鉴》第一期(1913)上发表的《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一卷则公开表明他的思想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实现了从本质现象学到先验现象学的转变,被称为胡塞尔一生思想发展中的第二次转折。

胡塞尔在哥廷根市居住了15年。1916年,胡塞尔到弗莱堡大学接替新伊曼努尔·康德主义代表人物海因里希·李凯尔特(Heinrich Rickert)的教席,他到弗莱堡后所做的就职讲座“纯粹现象学及其研究领域和方法”体现了他这一时期的现象学研究纲领。随着胡塞尔的迁居,现象学运动的中心逐渐转向弗莱堡,由此而开始了现象学运动的第二阶段。

弗莱堡大学时期

胡塞尔到弗莱堡之后,周围很快便聚集了一批学生和助手,并且不久便产生出了现象学运动第二阶段的代表人物,其中最著名的是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当时的弗莱堡大学已成为公认的欧洲哲学中心,世界哲学界所关注的焦点。

胡塞尔在这一阶段发表的著作主要有1929年载于《哲学与现象学研究年鉴》第十期的《形式的和先验的逻辑》,它意味着胡塞尔在《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一卷中所提出的纲领的完成。在这一阶段中的另一部代表作《内在时间意识的现象学讲座》由海德格尔担任主编,发表在1928年的《哲学与现象学研究年鉴》第九期上。这部著作与《逻辑研究》一起,构成胡塞尔生前发表的唯独两部非引论性著作。胡塞尔的现象学思维方式和操作方法以及现象学的“工作哲学”特征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海德格尔参与工作的另一些文章是1927年胡塞尔为《不列颠大百科全科全书》所撰写的“现象学”条目。1929年,胡塞尔在巴黎所作的关于“勒内·笛卡尔姚雪垠”讲演,提出了“交互主体性”和“先验交互主体性现象学”的概念,使“先验交互主体性”的问题成为胡塞尔这一阶段研究的突出标志。

1928年,胡塞尔退休并推举海德格尔作为他的继承人。1929-1930年,胡塞尔在弗莱堡大学的教学活动正式结束。

退休生涯

这一时期,胡塞尔在弗莱堡大学的影响逐渐被缩小,在国外的声誉日益扩大。1928年他在阿姆斯特丹做了《现象学的心理学》的演讲,1929年在巴黎做了《巴黎讲演》,1929年正式发表了《不列颠大百科全书》条目“现象学”,1931年用法文发了《勒内·笛卡尔姚雪垠》,同年在法兰克福、柏林、哈勒演讲了《现象学与人类学》,1935年在维也纳演讲了《欧洲人危机中的哲学》,同年在布拉格做了《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心理学》演讲以及在贝尔格莱德发表了《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第一部分。

此外,这一时期胡塞尔还获得了许多荣誉称号。在1928年被选为“美国艺术与科学院”的国外名誉院士,1932年被“法国伦理学和政治学学院”授予通讯院士称号,1935年被“布拉格哲学院”授予荣誉院士称号,1936年被命名为“英国学院”的院士。

逝世

1938年,在经受几个月的病痛折磨之后,他在布莱斯高的弗莱堡死于胸膜炎,终年79岁。

主要思想

胡塞尔的主要思想分为四个时期,分别是以《算术哲学》为代表的前现象学时期、以《逻辑研究》为代表的本质现象学时期、以《现象学的观念》为开端的先验现象学时期和后期以《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为代表的生活世界转向。

前现象学时期

胡塞尔学术生涯的第一个时期,即前现象学时期,指从萨勒河畔哈雷起至1896年这期间的学术研究,这一时期的著作以《算术哲学》为代表。这一时期的胡塞尔试图从心理活动中推导出数学的基本概念,即用心理活动来解释客观的思想内容。这一心理主义的做法遭到了弗雷格的批判,并间接促进了胡塞尔早期现象学的产生。

在《算术哲学》中,胡塞尔重新采纳和提出了他的任教资格论文中的基本问题,试图通过对数学基本概念的澄清来稳定数学基础。这种做法此后始终在胡塞尔哲学研究中得到运用,成为胡塞尔现象学操作的一个中心方法。但是,胡塞尔在《算术哲学》中对基本概念的澄清是在对心理行为的描述心理学分析中进行的,这种做法与当时在逻辑学领域中流行的心理主义相一致,即在胡塞尔这一时期的研究工作中隐含着这样一个前提:对逻辑概念、定理、判断、推理等等的理解必须依赖于对相应的心理行为的分析;逻辑真理奠基于心理行为之中。此书发表后,胡塞尔遭到了来自数学家和逻辑学家弗雷格的批判,弗雷格认为胡塞尔把客观的数学内涵加以心理学化是完全不可靠的研究路径。此后,胡塞尔的研究的主要兴趣主要集中于建立“纯粹的”、“本质的”或“意向的”心理学,使它成为经验心理学的基础,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胡塞尔将其主要精力集中在探讨逻辑学和认识论的基本问题上,这一时期发表了一系列的文章,为以后的《逻辑研究》奠定了基础。

本质现象学时期

胡塞尔学术生涯的第二个时期是本质现象学时期,这一时期的著作以《逻辑研究》为代表,胡塞尔在批判心理主义的基础上对语义学问题、共相问题、整体与部分的关系问题、意义问题、意向性问题和真理问题进行了细致的探讨。

对心理主义的批判

在《逻辑研究》“引论”中,胡塞尔论证了将数、命题和真理本身的客观性还原为主观状态或活动之努力的内在矛盾,这代表着胡塞尔对自己早期思想做出了彻底的转向和批判。在《逻辑研究》第一卷中,胡塞尔区分了思维活动和思维内容,他认为逻辑学的基础是绝对的、确定的必然性,而不能是或然的心理过程。经验心理学和逻辑学是两门完全不同的科学,两者的问题、特点和目标完全不同。心理学只能得到多年被经验证实的规律,即自然规律。而逻辑学是基础科学,是先天规律。因此逻辑学不能以心理学作为基础,而必须以先天必然的东西作为基础,逻辑规律是具有必然规范性的规律。用心理活动来论证必然的逻辑定律,相当于把逻辑定律等同于了自然规律,而这会导致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因此对逻辑本质的研究应该是现象学式的,即描述作为逻辑的先天基础的意识结构,这就是现象学方法的基本任务。

意向性

胡塞尔在《逻辑研究》的第二卷《现象学与认识论研究》中将“意向性”概念作为了核心的讨论对象。胡塞尔使用“意向性”概念并非为了论证心理学或自然科学,而是试图给一切科学寻找一个稳固的根基。胡塞尔认为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的意向对象和实际的事物是一回事,并不存在一个在意向活动之外的“物自体”,意向活动的对象就是真实世界的事物。胡塞尔认为凡是人类意识所呈现出的东西,作为意向对象都是世界的一部分,事物是否独立于人类而客观存在,则是反思意识产生后才会有的问题。

胡塞尔这里的观点并不是认为心外无物,而是主要关注使一切事物向人类得以呈现的意识。意识之外的事物,只有以某种形式在人类的意识中存在才能为人类所认识,否则事物对人类来说只是“无”。“意向性”既不是人的主观认识能力,也不是人的经验认识活动,而是人的意识活动的先天结构整体。

意向性”本质上具有四个层次:(1)在意识生活中必须区分实项的内涵和意向的(非实项的)内涵。所有在时间上流动性的意指行为(意向行为)都是实项的内涵。胡塞尔用“意向活动”这个术语来标示实项内涵。与此相对,被意指之物本身(意向对象)则必须被看作是非实项的内涵。对此,胡塞尔使用“意向相关项”的术语。所以,“意向性”便是指意向活动与意向相关项之间的相互关系。在意识的如此被规定的意向活动,意向相关项结构中包含着作为行为进行者的“纯粹自我”(自我极),杂多的意向活动从这个自我中射发出来,同时又在一个意识的统一性中得到聚合。(2)被意指的对象(意向相关项)是一个可能多层次综合的结果,在这种综合中,杂多的意向活动聚合为一个对象意识的统一。(3)围绕着被意指的对象的是一个由非课题的一同被意指之物所组成的视域。与这个在意向相关项方面的视域相符合的是在意向活动方面的意识潜能性(权能性),如果将这些潜能性加以现时化,那么非课题的一同被意指之物就会成为被给予性。(4)“意向性”是指意识对被意指对象的自身给予或自身拥有(明见性)的目的指向性。

本质还原

逻辑研究》的第二卷《现象学与认识论研究》中,胡塞尔通过对意识的现象学本质分析揭示了逻辑对象的观念性,据此而试图从认识论上为逻辑学奠定基础。胡塞尔指出,在一种特殊的范畴直观中可以把握到所有观念的、范畴的对象,称为“本质直观”或“本质还原”的方法。胡塞尔强调,这种本质直观的方法也是其他本质科学所运用的基本方法,意味着一种在反思中进行的、对意识本质要素及要素之间的本质联系的直观把握。

“本质还原”方法的目的在于把握作为“本质”的先天,且以单个事物为出发点,摆脱众多个体的事实性出现。以想象的方式而制作出的杂多变项(本质变更)是本质还原的第一步。本质还原的第二步在于关注被制作出的变项杂多性之整体。对这个杂多性的坚持会导致一种递推的相合性,在这种相合性中,所有变项都显现为相互间的变化。在某些规定性方面,所有的变项都达到一致,而在其他一些相互对立的规定性方面,它们之间又相互区别开来。本质还原的第三步在于,使那些在所有变更中都保持不变的规定性的总和作为所有变项的必然内涵,即作为本质而被直观到。在这个本质中并不蕴含着一个本质的一个事实个体,因为这种使本质把握得以可能的变更是在想象中进行的。本质是纯粹的可能性,它同时也意味着本质必然性。

胡塞尔将确切意义上的“本质还原“定义为一种“从心理学的现象向纯粹‘本原’,或者说在判断思维中从事实性的(经验的)一般性向‘本质’一般性”的还原。根据胡塞尔的定义,“本质还原”是一个比“本质直观”表达更为广泛的概念:它不但可以是指“本质直观”,而且也可以意味着“本质判断”。通过“本质还原”所获得不仅仅是与本质直观有关并构成其相关项的一般对象或一般实事,而且也可以是与本质判断有关并构成其相关项的普遍事态。

先验现象学时期

胡塞尔学术生涯的第三个时期核心是作为哲学和科学基础的先验现象学或纯粹现象学时期,以《现象学的观念》为开端,主要从本质还原发展到先验还原,研究先验意识和先验主体。这一时期形成于1906年左右,并且很快就提出一种新的超验论,不仅如此,一种独断的现象学唯心论又紧接着提出,他1916年起到弗莱堡,胡塞尔到弗莱堡以后的主要课题就是不断地使纯粹现象学彻底化。

1907年胡塞尔在哥廷根大学所做的五次讲座稿《现象学的观念》显示出其思想已经完成了第二次转变,因此这部著作被认为是胡塞尔第一次系统阐明现象学基本思想的著作。在这些讲座中,胡塞尔清楚地阐述了现象学还原的思想和对象意识在意识中构造的基本思想。它的产生标志着胡塞尔一生思想发展的第二个重要转折点。自此,胡塞尔在现象学还原的道路上已经基本完成了向超越论现象学的突破,成为一名超越论观念主义者。

至此,胡塞尔哲学的基本框架已经形成,这一阶段随着胡塞尔1929-1930年教学活动的结束而告终。

回到实事本身

“回到实事本身”的观点主要在1911年出版的《作为严格科学的哲学》中进行了论述。胡塞尔面临着传统哲学将现象和本质二分、主体与客体二分的思想前提,而真正的现象学不是透过现象看本质,而是回到现象和本质共同的前提:事情自身显现的领域——意识领域,因此现象学就是不断还原意识的本来面目,通过悬搁、本质还原和先验还原的步骤,抵达纯粹的意识领域,这样也就回到了实事本身。“哲学作为严格的科学”的理想支配着胡塞尔一生的哲学思考。与自然科学的精确性理想相对,作为“严格的科学”,哲学要求一种“最终的奠基”“哲学应该是由认识者对他的认识成就进行普遍的最高的和最后的自身思考、自身理解、自身辩护而来的认识,或者说,哲学应该是绝对证明自身正当的科学,而且应该是普遍的科学”。按照“最终的奠基”的观念,哲学只能从最终的论证中或最终的自身负责中产生,它不承认任何未经充分论证和彻底的自身辩明的东西,任何未经探究的、述谓性的或前述谓性的自明性都不能作为它的认识基础。哲学要满足这种要求就要回到实事本身上去,要在充分发挥了的直观中获得明见性。

单就这一口号而言,“回到实事本身”只是一般的理论思考的方法论原则,旨在以一种“知性的真诚”达到客观的真实性,它是任何认识所追求的目标。按照胡塞尔的观点,转向“实事本身”意味着,实事或认识不带有固有的前见,而单纯就实事本身的显现把握实事,这意味着回到原初的经验。

悬搁

胡塞尔现象学悬搁的思想最早出现在《逻辑研究》第二卷中,虽然在这部著作中,这个概念没有提出来。在《逻辑研究》第二卷引论中,胡塞尔用一节来论述“认识论研究的无前提性原则”,任何自称为科学的认识论研究都必须满足这个原则。在胡塞尔看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外在对象是否存在,与对这个经验的描述是无关的,因此本质上就是以现象学悬搁作为条件,将外在世界排除出去。将超越之物“悬搁”起来,将它们置入括号中存而不论,具体来说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其一,观念悬搁,将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无论是人们日常对世界的看法,还是科学的、宗教的各种观念,统统放入括号,悬搁起来存而不论;其二,判断悬搁,即放弃所有有关外部世界的存在判断。如果一个判断或命题包含有对外部世界的判断,不管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判断,那么该判断或命题就已经超越了自身被给予性的范围,这些东西就要被排除或放入括号。现象学悬搁目的不是为了否认、怀疑或排除实在而进行悬搁,它不过是改变某种对实在的教条态度,使人们能更直接地面对事物的显现,也就是说“悬搁导致了对实在的一种态度的转变,而非对实在的排除。

对“悬搁”(即Epoché)概念的讨论主要在《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一书中。在胡塞尔的现象学中,“现象学的悬搁”或“超越论的悬搁”是一种从自然观点向现象学观点的过渡。在这个意义上,悬搁首先与“现象学还原”同义。它意味着使那个规定着自然观点本身的普全存在信仰(自然观点的总命题)失去效用。与此同时,所有那些在课题对象方面的理论成见也受到排除。“现象学的悬搁”不同于“怀疑的悬搁”,后者将所有被给予之物都贴上可疑的标签,而前者只是对被给予之物的存在与非存在不做任何执态。

“悬搁”意思是对外在对象的存在加括号、中立化、不做判断。因此,“现象学悬搁”事实上包含双重含义:一方面,从否定方面来讲,它对外部实在世界是否存在存而不论,将其排除在研究领域之外;另一方面,从肯定方面来讲,在对象被中立化之后,进一步使得被认识者作为显现者显现。即,要实行“悬搁”之后仍能依靠自身而显现出来的东西就成为现象学研究领域。这意味着,现象学旨在研究现象自身显现是如何可能的,而不要借助它者,从而克服认识之谜,达到“实事本身”,即“意识及其对象性”的目的。

先验还原

由于“悬搁”的不彻底性,导致“主体性悖论”,胡塞尔提出了“先验还原”的思想。先验还原(Ttranszendentale Raduktion)是胡塞尔现象学方法论的核心概念,它承担着开辟通向先验主体性之道路的重任,为认识提供确然的基础和绝对的开端。但先验还原是一个困难的概念,在《观念I》实现先验转向以来,便面临诸多批评和误解,为了使人们对此获得更好的理解,胡塞尔究其一生都在对通向先验还原的路径进行修正和完善。胡塞尔对先验现象学还原的路径并没有做过系统的分类,他在长达三四十年的时间里思考的这一主题是十分复杂的,甚至在对某一特定的路径进行阐述的时候,其他不同的道路也参杂其中,1930年,在《观念I》的后记中,胡塞尔称自己在多年的思考中采取过不同的途径来实现先验转变。学术界一般认为存在三条主要的还原道路,分别是勒内·笛卡尔式的道路、现象学心理学的道路和本体论道路(生活世界的道路)。但这三条道路之间的关系存在着普遍的争议。交互主体性问题一直被认为是胡塞尔笛卡尔式道路的重大缺陷,胡塞尔本人的思想发展也经历了从唯我论到交互主体性转变的过程。第二条道路旨在丰畜先验经验领域的内容,研究先验主体性的结构,但在《第一哲学》中并未获得其完普的形态。第三条道路是从生活世界出发进行回顾而达到现象学的先验哲学之路

先验还原意味着向认识的源泉或绝对开端的回溯,即通过对不具有必然性的自然客观世界的排除,向具有绝对明见性的先验主体性进行回潮。倪梁康称之为“标志着通向先验主体性的方法通道”。先验还原包括两个方面:否定方面是对世界的排除,即实施悬搁的过程;肯定方面是向作为绝对剩余的纯粹自我的回归。

意向内容和意向活动的关系

胡塞尔认为科学研究的是意识的对象或外在客体,而哲学研究的对象是意识行为或意识活动本身。但这样的划分使得哲学有堕入到心理主义的可能,成为具体的科学,即心理学。胡塞尔为摆脱这种心理主义作出努力,胡塞尔思想进入到先验现象学阶段后,1913年出版的《逻辑研究》第二版和《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一卷中开始将意识的对象纳入到现象学的分析中。胡塞尔认为“意识总是关于某物的意识”,它总是指向某物,也即“意识总是在构造着它的对象”。由此胡塞尔的现象学的内容不仅包括了意识活动,而且也包括作为意识活动之结果的意识的对象。意识的对象(noema)是由意识活动(noesis)构造的,原先心理和物理的二元,现在被先验的一元取代,即主体的先验的构造能力(意识活动)与被构造的对象(意识对象)综合为“意向构造能力和成就”。在这里胡塞尔解决了传统哲学的主客二元的难题:“意向构造能力和成就”既包括意识活动(主体),又包括意识的对象(客体),现象学中的意识现象就是整个主客融和的结果,意识既意味着“我思”,又意味着通过我思构造的对象。即,在胡塞尔那里客观世界被搁置起来,而只探究在意识之中的客体或对象,这个客体不是纯粹的客观的,而是打上了主体的烙印,“意识总是关于某物的意识”反过来说某物只能在意识之中才能获得意义,这归根到底是由意识的立义功能决定的,是人(主体)赋予客体以意义。这样传统哲学中主客二元对立在胡塞尔的主体性中被克服了。

内时间意识

胡塞尔从《内时间意识现象学》一书开始论述其时间观思想。胡塞尔的时间观是以现象学的基本观点和方法为基础的。胡塞尔认为,客观存在的时间是不容怀疑的,但是世界时间、实在时间、自然科学意义上的自然时间以及作为关于心灵的自然科学的心理学意义上的自然时间不是现象学的素材。因此,胡塞尔提出,现象学探究的时间是一种意识现象,它不是经验世界的时间,而是意识进程的内在时间。内在时间在意识中构造起自身,成为一个“内在时间客体”,所以是客观的时间,、真正的时间。胡塞尔将这个时间称作“内时间意识”。

胡塞尔认为,对一个持续对象的感知虽然通常是在一种持续的感知行为中发生的,但这种感知的持续尚且不能说明对于一个对象性的持续的感知是如何可能的。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一种当下行为是否以及如何能够感知到一种超越现实当下的时间性延展。胡塞尔认为,只有当时间对象的先行和过去了的被给予性同时与当下的时间对象一同被把握时,那种持续才能当下地被把握到。即,对运动着的物体的意识行为不是一种单纯的感知行为,这种原初印象总是跟持留记忆和连带展望结合在一起出现的。因此它的意识内容不是一个固定的点,而是一个动态的场。处于该动态的场的核心的是原初印象,处于核心周围的是持留记忆和连带展望。后两者仿佛是它周围逐渐暗淡下去的层次,因而被胡塞尔成为“晕圈”或“彗星尾巴”。原初印象、持留记忆和连带展望是运动着的意识的三个环节。所谓“原初印象”就是在现象学意义上呈现的绝对本源的体验,它意味着时间意识的最初样式,是对所有其它意识和存在而言的源泉。持留记忆就是重复、再现或回忆的一种类型,但不同于关于过去的回忆,而是本源的重复,即“第一性的回忆”,是尚在原初的时间意识的“晕圈”之内的重复。连带展望是一种对预先拥有的预先拥有,直至对未来印象的预先拥有,会随着它们所意指的内容对现在的接近而减少。

视域

胡塞尔的“视域”概念作为哲学术语是一个在较后期才出现的概念。这个概念作为哲学术语在《逻辑研究》中尚未产生,在《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一卷(1913)中,其地位明显地得到了突出并在此后逐渐成为胡塞尔哲学的根本性概念。

根据胡塞尔的意向性理论,意识生活的基本特征就在于意指对象意义。然而,在意向体验中现时地被意指的那个“对象”永远不会完全孤立地和封闭地、完全不确定地和未知地被经验,而是作为某个处在联系之中的东西,作为某个在环境之中和出自环境的东西而被经验到。每一个现时的我思都具有其视域。这个视域在每个现时的个别经验中都以“隐含”的方式作为“空泛视域”一同被给予,并且可以从那个在现时体验中被给予的核心出发而得到揭示。如果对那些从屈于各个体验本身的意识之潜能性进行自由权能的现时化,那么通过对视域的阐释,人们便可以获得对体验所处的所有联系的说明。人们获得新的经验,这些经验通过起点体验而在意向上得到在先的标示。“视域就是在先标示出的潜能性”。由于通过阐释而获得的每一个新经验本身都重又具有开放的视域,因此所有成为经验的东西原则上都始终可以继续被经验和被规定。

所有经验都具有这样一个视域结构,因而所有意识作为关于某物的意识也始终是视域意识。除了视域在时间方面的结构之外,胡塞尔认为,每一个对空间事物的感知体验都具有“内视域”和“外视域”的结构。即,每一个这样的体验都有可能从被体验物的体现核心出发在两个方面进行展开:或是从一个初次被存到的事物出发,不断地进入到它的本己自身被给予性之中,或是在连续地向一系列的个别经验的过渡过程中达到一个唯一的、开放无限的经验。“内视域”中包含着各种在我们视域范围内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或多或少是确定的,它不仅是指对一事物的进一步观察,而且包括对其被共现部分的进一步经验。胡塞尔认为,“外视域”也是一种先示,但这种先示是指在先地指示出一种在直观上还不具有任何范围的东西。胡塞尔在其发展过程中把握到,所有个别感知以及始终与“某物”打交道的整体自然生活最终总是处在作为绝对视域的普全世界视域之中。一切事物作为其所是都处在世界基地上,这个世界在任何经验过程中都作为一个普全的被动存在信仰之基地而被预设。在事物意识和世界意识之间存在着一个不可分离的联系。世界视域只是一个关于它的客体以及对于它的客体而言的世界视域。但所有存在者都只是作为在这个世界之中和出自这个世界的某物而存在。对视域解释每进行一步,所有那些可经验之物的视域都在总体上发生变化。因此,视域始终是活的、流动的视域。不断持续的生活所具有的视域可靠性最终植根于原初时间流连同其过去视域和未来视域的发生性原规律性之中。

单子论

“单子论”是指关于单子的学说。胡塞尔本人认为:“现象学导向戈特弗里德·莱布尼茨在天才的警句中所预测到的单子论。”在这个意义上的单子论是指对作为意识生活与世界之统一的单子或自我的现象学阐释,它意味若一门普全的自我-哲学。只有在这个前提下,“单子论”才能被称作是普全意义上的“本我论”。

单子在胡塞尔那里指自我(Ich),但并不是任意意义上的自我,而是特指作为“本我”的自我。自我概念的含义及其在胡塞尔现象学中的地位有一个演变。由于单子概念主要是在胡塞尔后期现象学中才被用来特指本我,最能集中、系统体现胡塞尔后期现象学的《笛卡尔式的沉思》为讨论胡塞尔对单子的理解与运用的主要依据。在《笛卡尔式的沉思》中,胡塞尔明确区分出三种不同意义上的自我概念,单子用来刻画的正是其中一种。

胡塞尔所说的第一种自我指的是“作为诸体验之同一极的自我”。这种“自我”是一种“极化”、一种“综合”,它“把思维活动的各种特殊的多样性囊括起来”。第二种意义上的自我,即“作为诸习性之基底的自我”。这两种不同意义上的“自我”:一种是作为同一极的自我,它像河流的两岸,把流动的、奔腾不息的意识生活流囊括其中,赋予意识河流以同一性形式。另一种是作为习性之基底的自我,它如同河床,由意识生活的各种习性积淀而成,构成稳固的人格自我之主要内容。胡塞尔又从这两种自我中区分出第三种自我——本我,并用戈特弗里德·莱布尼茨的“单子(Monade)”一词来称呼它。”在胡塞尔看来,无论是作为同一极的自我还是作为基底的自我,都不足以刻画在其具体性中的自我或意识生活本身,为了刻画这一作为具体河流本身的自我或意识生活,胡塞尔才从前述两种自我中又区分出第三种自我,并用“本我”或“单子”来专指它。

本我或单子的根本特征是具体性。单子自我或本我用来刻画具体的意向性生活、解释意识生活如何通过其意向性而构造出对象与世界。单子本我是就其具体的体验行为、意识生活来看待的自我,它包含意识生活的全部内容,唯有通过这样一种自我概念才能一方面把握具体的意识生活,另一方面解释世界何以可能。本我或单子刻画的是“自我-我思-我思对象”这个结构整体。自我通过意向性的意识为自己构造出意向相关项乃至整个世界时,这个自我只能是作为单子的本我,作为本我,拥有一个不断为我存在着的周围世界,其中诸对象都是为我而存在着的。”

单子本我才是现象学解释的真正对象,是一切构造现象学和发生现象学的真正对象。单子性的具体本我包括了全部现实的和潜在的意识生活,对这个单子性本我进行现象学解释的疑难(即本我为自己本身的构造的疑难)也必须包括所有构造性疑难一般。进一步的结果就是导致这种自身构造的现象学与现象学一般的吻合。对单子本我的构造性分析就涵盖了整个现象学的范围:首先,单子本我包括了所有现实的和可能的意识生活;其次,对单子本我的现象学解释包括所有一般的构造性问题;最后,因此单子本我的自身构造现象学就与整个现象学所重合。

交互主体性

早在《逻辑研究》(1901)的第一研究中,胡塞尔便已谈及语言表达的交往作用。他将这个作用理解为通过“指号”而进行的心理体验“传诉”。直到1905年至1907年期间,当胡塞尔通过向纯粹意识的还原而为现象学规定了一个特殊的研究领域时,才真正看到了交互主体性问题的重要性。在《笛卡尔式的沉思》(1930)的第五沉思中,胡塞尔对他的交互主体性理论做了一个总体性的概述。

在胡塞尔现象学中,“交互主体性”概念被用来标识多个超越论自我或多个世间自我之间所具有的所有交互形式。任何一种交互的基础都在于一个由我的超越论自我出发而形成的共体化,这个共体化的原形式是异己经验,即对一个自身是第一性的自我-异己者或他人的构造。异己经验的构造过程经过超越论单子的共体化而导向单子宇宙,经过其世界客体化而导向对所有人的世界的构造,这个世界对胡塞尔来说就是真正客观的世界。胡塞尔现象学的开端方法,亦即向纯粹意识的还原,已经具有交互主体的角度。此外,对本己地被意识到的和异己地被意识到的“世界”区分已经是一个交互主体的问题。就对各种不同对象的构造分析而言,一方面存在着在特殊意义上的交互主体问题:对异己身体的经验、对异己心理体验的经验、社会交往。但另一方面,所有构造问题都具有一个交互主体的角度:客观世界的构造、客观空间的构造、本己身体性的构造、本己人格的构造、自然和精神世界的构造。即使在科学论的问题中,交互主体性也起着根本性的作用。在胡塞尔的伦理学与单子论的本体论中,交互主体性也占有中心位置。因此,交互主体性贯穿在整个现象学中。

“交互主体性”概念在胡塞尔具有“世间的”和“超越论的“两层含义。胡塞尔在1925年至1928年期间为《不列颠大百科全书》所撰写的“现象学”条目中将“交互主体性”划分为“纯粹-心灵的交互主体性“和”超越论的交互主体性“。胡塞尔认为,二者相互对应并且处于一种奠基关系之中:只要纯粹-心灵的交互主体性服从超越论的悬搁,它就会导向与它平行的超越论的交互主体性;相对于“纯粹-心灵的交互主体性”而言,“超越论的交互主体性是具体、独立的绝对存在基础,所有超越之物都从这个基础中获取其存在意义”。“纯粹心灵的交互主体性”与“生活世界”是密切不可分的:“纯粹-心灵的交互主体性”是“生活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理解、互通、交往的前提。尽管胡塞尔认为,这种对“生活世界”以及“纯粹-心灵交互主体性”的研究与超越论现象学对“超越论的交互主体性”的研究相比具有“理论上的等值性”。但他最终所要达到的目标始终是超越论现象学。在胡塞尔那里,“超越论的交互主体性”是在研究“超越论自我”之后他所要探讨的首要课题,是对他的超越论哲学思想的必然展开。

同感

在《现象学的构成研究》中,同感只是构造阶段的一个必然的部分,即只是他人的构造的必要的步骤,涉及到身体和心灵的关系。胡塞尔在《第一哲学》中详细地探讨了“同感”的问题,更多地在先验的唯我论视域下来讨论“同感”概念。胡塞尔在《笛卡尔式的沉思》中清晰地解释了同感问题的脉络,这个问题是在消除“唯我论”的假象,构造交互主体性,从而构建先验现象学的背景下提出来的。

胡塞尔主要用“同感”来标识对他人的感知,亦即异己感知或异已经验。本己自我之所以能够将一个外部躯体统摄为“另一个与本我相似的他我的身体”,是因为自我具有“同感”的能力。因而胡塞尔也将“同感”定义为“建压下心灵本身之中的涉及(Angehen)原样式”,一种我的现在与他人的现在相合(Deckung)的方式。除此之外,胡塞尔也在更为宽泛的意义上使用“同感”概念。他认为,“同感是人的基本可能性”,通过同感可以将周围世界连接起来,直至无限”。因此,胡塞尔的同感概念不仅是指一种“由他人引起的被触发”,同时也意味着“一个一致的经验世界的构造因素”。“同感”的第一性动机基础是在原真领域内,在我的本己躯体与一个外部被感知到的躯体之间的感知相似性。这种相似性是一个在两种运动之间直接可感觉到的对应性:一方面是动觉地被感知的本己躯体之意向运动,另一方面是在外界被感知到的外部躯体的运动和位置,相似性会引发一种统摄性的转渡,在这种转渡中,外部躯体在一种与本己躯体的类比中被统握为一个感觉着的和感知着的躯体。这种转渡将以往经验中已经为相似的客体所获得的意义转渡到这些我们普通感知的客体之上。而被转渡的意义如何可能在经验中得到证实,并且它为什么不会因为永远不会直接地感知到这个意义而被看作无效。事实上,直接被感知的外部躯体及其被共现的心理方面是处在由相互引发的动机所构成的一个时间连续联系之中:现在被感知到的外部躯体通过它的可感知的形式和举止而引发一个心理方面,不可感知的心理方面又引发了对这个外部躯体的可感知举止之连续进行的期待。如果这些进一步的举止确实被感知到,那么它便证实以往被引发的对心理方面的共现,并且它可能会再次引发这个被共现的心理方面的某些其他内容,这些内容本身又转而引发出对这些可被感知的举止之某些进一步方式的期待,如此等等。因此,它们是对同感之证实的其他方式。在这方面的进一步问题涉及到对交互主体客体性的认识,并且最终还涉及到一个共有的世界。

同感分为本真的同感与非本真的同感。胡塞尔区分这两种同感的目的主要是为区分对人的自然主义研究和人格主义研究。在对他人的非本真理解中,只有那些与可被外感知到的躯体有关的东西才是在直观中当下的,而这个躯体的意识则是通过联系的归纳或同感性的指明而以同感的方式被共现的。这种非本真的他人经验表明一种特殊的对待他人的态度,并且是那种从自然科学立场出发对人以及对其他有意识的存在之思考的基础。从这种立场出发,心理的东西就会被错误地解释为仅仅是一个生理学的附加物(自然主义的谬误)。而对他人的本真经验则被胡塞尔称作“绝对同感的认知”,这种本真的理解表明了对待他人的人格主义态度,并且是人文科学概论的基础。

生活世界转向

胡塞尔学术生涯的第四个时期著作以《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为代表,这一时期的胡塞尔主要研究关于人自身的“生活世界”,试图将现象学建设成为“重建人性所必须的根据”。

在《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一卷(1913年)中,胡塞尔已经在引入超越论悬搁的过程中将前科学生活的自然观点世界及其总命题作为其出发点。此后,在胡塞尔对自然与精神之奠基关系的反思中,自然观点的世界在“经验世界”、“(主观的)周围世界”、“体验世界”、“自为世界”等等标题下获得了重要的含义。在1930年以后,“生活世界”概念才作为确定的术语而接受了上述概念的功能,并且同时在整个超越论现象学及其系统联系中获得了中心位置。在胡塞尔的后期著作中,生活世界概念获得了这样一个功能,它使构造成就的整个阶段构造进入到发生性的奠基联系之中,并且使现象学思维的各种不同问题领域成为普全的统一性。因此,生活世界的概念使现象学有可能作为普全的、最终论证性的超越论哲学而得以完善。

胡塞尔在后期思想中,意向性转变成了“生命”,“生命”包含“我极”和“对象极”,这代表了胡塞尔意向性概念已经逐渐转向了感性和具体的人。生活世界理论可以概括为:意识不是无时间的、永远不变的绝对,意识本身就是一个历史的意向性的发生、生命和创造过程,意向生命的境遇就是生活世界。当下生命体验的意义的来源就是生活世界。它是一切世界的基础,先于科学呈现给我们的科学世界。

生活世界的概念对于现象学来说具有四个方面的意义:一是指一个在真理自身之中可以被把握道德客观自然存在之成见,因而遗忘和跃出了前科学的生活世界。二是指在对客观科学以及所有实践生活的目的设定进行悬搁之后,生活世界可以作为一个“原则可直观性的宇宙”而在世间观点中多方面地成为先天科学的课题。三是指在这种具体的剖析中,客观自在的概念可以被理解为一种特殊的、较高阶段上的构造性主观成就的“发展产物”。四是指由于在每一个生活世界的经验中都作为视域之隐含而预设了在时间上流动生活世界,使得超越论还原得到完善。

主要著作

《算术哲学:心理学和逻辑学基础》(1891)

1889年,胡塞尔的第一部著作《算术哲学:心理学和逻辑学的研究》出版。在这本书中,胡塞尔重新采纳了教授资格论文中的基本观点,试图通过对数学基本概念的澄清来稳定数学的基础,分析算术的基本概念,并对符号的方法做出逻辑的说明,但是这一澄清是以心理学为基础的。正因此,此书出版后遭到数学利奥六世弗雷格的批评,导致第二卷始终未出版,正如后来的《观念论:纯粹现象学导论》一样,这是一本未完成的作品。

《算术哲学》一书沿袭了19世纪未西方哲学中的心理主义,此书虽然与胡塞尔后来提出的现象学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具有后来哲学概念的萌芽。胡塞尔从事学术研究坚持以数学和逻辑为例,对基本概念进行澄清,这一做法一直贯彻在他的哲学研究中,成为胡塞尔现象学操作的一个中心方法。

《逻辑研究》(1900~1901)

《逻辑研究》出版于1900至1901年。胡塞尔的《逻辑研究》的最初意义在于反心理主义。他在第一卷中指出心理主义的最终结局是相对主义、人类主义或怀疑主义,致力于用一门带有客观有效性的纯粹逻辑学来结束当时流行的主观主义的统治地位,体现了寻求理性的最终根据和最终确定性是胡塞尔思想的主要特征。《逻辑研究》第二卷试图为这种寻求提供一个方法论基础。所以《逻辑研究》的划时代意义首先在于对相对主义、主观主义思潮的克服。

《逻辑研究》的问世,是20世纪哲学界的重大事件,它在哲学史上的地位极高。从发表之初,到将近一百年之后的今天,其影响经久不衰,在西方哲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在它的各项研究中明确地表现出一种不同于以往哲学史上任何哲学研究的操作方式,提供了一种新的哲学描述分析的方式。尤其是胡塞尔在第五和第六研究中对各种基本意识行为的探讨,现在已经成为经典的现象学意识分析范例。也正是在《逻辑研究》所获得的广泛而深入的影响的基础上,一个由当时最出色的思想家所组成的现象学运动之势才有可能形成。

《现象学的观念》(小观念)(1907)

《现象学观念》是胡塞尔在哥廷根大学任教时的讲稿,出版于1907年。除了五篇讲座稿以外,正文还包括胡塞尔在作完最后一讲的当天晚上写下的一篇“讲座的思路”。《现象学的观念》可以说是胡塞尔第一次系统阐明现象学基本思想的著作。在这些讲座中,胡塞尔清楚地阐述了现象学还原的思想,也清楚阐述了对象意识在意识中构造的基本思想。

《现象学的观念》的产生标志着胡塞尔一生思想发展的第二个重要转折点。从此,胡塞尔在现象学还原的道路上已经基本完成了向超越论现象学的突破,从而成为一名超越论观念主义者。

《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大观念)(1913)

《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出版于1913年。胡塞尔在《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一卷的书名中用“纯粹现象学”的概念来区分“现象学”和此前的“描述现象学”。胡塞尔在该书的“前言”中指出:纯粹现象学“是一门本质上新型的、由于它原则上的独立性而为自然思维不易理解,从而至今才得以发展的学科”,它由于其根本性的原则而不能被划归为心理学。尽管现象学必然对于心理学具有极为重要的方法意义,为心理学提供了本质“基础”,但它本身(作为观念科学)不是心理学,正如几何学不是自然科学一样。甚至于在现象学与心理学之间的差异较之于几何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差异要更为彻底。《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中,胡塞尔提出,要想理解现象学所研究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意识现象”,必须首先具有先验的观点。他也将这种观点称之为“哲学的观点”,这种观点与日常的“自然观点”完全不同。胡塞尔在《逻辑研究》和《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之间完成的转变,不仅仅意味着对一个新的方法的提出,即“先验还原方法”的提出,还意味着向一个新的领域的扩展,即向“意识对象”领域的扩展。

《关于时间意识的贝尔瑙手稿》(1917-1918)

本书由胡塞尔1917~1918年在贝尔瑙沉思时间意识难题的速记手稿所组成。该书主要分为六部分,第一部分论原处时间意识的基本结构,第二部分论原过程与其中被构造的时间秩序及流淌时间意识的河流现象学的本质规律,第三部分论原初时间意识分析中内容与立义模式的使用及无线后退的危险,第四部分论发生考察中自我性的与原素的时间性,第五部分论个体化的现象学,第六部分再回忆现象学。贝尔瑙手稿中,胡塞尔新的时间意识现象学与早期时间观相比取得了本质的进展,胡塞尔回到“弗朗兹·布伦塔诺亚里士多德学说”的近处;在通向“超越论逻辑”难题的深化个体化问题域的研究中,胡塞尔阐发了时间性和观念对象的学说。

该书前承《内时间意识现象学(1893~1917)》,后启《关于时间构造的后期文字(1929~1934)》,构成了胡塞尔时间意识现象学思想“三部曲”极为重要的中间环节。

《内时间意识现象学》(1928)

胡塞尔弗莱堡教学时期的另一部代表作《内在时间意识现象学》由海德格尔担任主编,发表在1928年的《哲学与现象学研究年鉴》第九期上。胡塞尔的现象学思维方式和操作方法以及现象学的“工作哲学”特征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部1928年的著作在内容上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1905年关于内时间意识的讲座”,“第二部分:1905—1910年对时间意识的分析的附加与增补”。关于这个由十三个附录组成的第二部分,除了唯一的一个附录以外,所有其他附录的底本都无法找到,其文字被不连贯地排列在一起。而对“第一部分”的内容则可以通过与全面保存下来的。这部著作与《逻辑研究》一起,构成胡塞尔生前发表的唯独两部非引论性著作。

《笛卡尔式的沉思》(1931)

胡塞尔1929年在巴黎所作的关于《笛卡尔式的沉思》讲演在1931年用法文整理出版。该书是胡塞尔晚期的作品,旨在通过对笛卡尔哲学思想的解读和发展,阐发先验现象学的理念和方法。《笛卡尔的沉思》包括五个部分,分别是引论、第一沉思、第二沉思、第三沉思和结论。第一沉思中胡塞尔探讨了通向先验自我的道路,第二沉思中提出了鲜艳认识的奠基观念,对思维活动的流进进行了描述,第三沉思中,胡塞尔构建了异种骨鲜艳自我本身的构造问题,并通过现象学的本质直观方法来探索单子论交互主体性的先验存在领域。其中的两篇文章都提出了“交互主体性”与“先验交互主体性现象学”的概念,从而使“先验交互主体性”的问题成为胡塞尔在这一阶段研究的突出标志。

该书中,胡塞尔在对笛卡尔的怀疑加以彻底化和变形的道路上,引入了意向分析的基本问题和研究方法,并把先验现象学在哲学改造意义上作为笛卡尔第一哲学纲领的“再造和重构”而扩展为一门出自绝对奠基的普遍科学。对后世法国哲学和社会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影响了伊曼努尔·列维纳斯利奥六世的思想。

《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1954)

1954年,胡塞尔的最后一部作品《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被整理出版。本书是对维也纳布拉格演讲的扩展。胡塞尔在书中阐述了欧洲科学危机的现实表现及其历史根源;同时批判了实证主义的科学观,批判了存在主义和非理性主义的哲学思想,力图建立一种全新的、绝对真的严格科学——现象学、为解决其他科学的危机提供坚实的基础。胡塞尔在本书中以伽利略·伽利莱为起点,以现象学的方法详尽地考察了伽利略所构建的近代科学的思维。

自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以来,胡塞尔所作的一些系列讲演的标题以及他撰写的最后一部著作《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的标题表明,胡塞尔开始公开地探讨与人类历史、政治有关的“实践现象学”问题。他1936年所做的《欧洲科学的危机与先验现象学》的讲座中公开地对“人类历史”和“人类危机”的问题做出论述和研究,并由此而展开了一门可以说是现象学的“历史哲学”的可能性。就像“交互主体性”概念是胡塞尔二十年代哲学思想的关键词一样,“生活世界”和“欧洲危机”这两个概念体现了胡塞尔在三十年代所进行的思维努力方向。

《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是胡塞尔的最后一部重要著作,该书第一次阐述了现象学的重要概念——“生活世界”。

著作年表

影响

现象学研究始于胡塞尔,现象学运动的中心人物是胡塞尔。胡塞尔首先阐发了现象学的基本态度和基本原则。胡塞尔探寻原初所与的现象,重视描述现象,重视意向分析,重视研究生活世界。海德格尔现象学的代表人物既继承了胡塞尔的某些思想方法,又针对胡塞尔的观点和论述提出批评并做出修正,从而建立他们各自的学说。现象学运动中的这种主题曲和变奏曲的关系,维系了现象学的整体形象。

胡塞尔提出“朝向事情本身”的口号,奏响了现象学运动的主题曲。胡塞尔认为,“合理地或科学地判断事情,这意味着朝向事情本身,也即从言谈和意见回到事情本身,追问它的自身给与,并清除一切不合事理的先入之见。”胡塞尔认为“朝向事情本身”的关键在于“直观中的原初给与”。要“朝向事情本身”,要认识真理,就要追问事情本身是如何呈现的,什么是原初所与的现象,什么是不带偏见的纯粹现象。胡塞尔把“在直观中的原初给与”作为一切认识合法源泉的原则称为“一切原则的原则”,“每一种原初地给与的直观是认识的正当的源泉,一切在直观中原初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在活生生的呈现中)提供给的东西,都应干脆地接受为自身呈现的东西,而这仅仅是就在它自身呈现的范围内而言的。”

从总体上说,现象学运动的各派代表人物赞同胡塞尔“朝向事情本身”这一现象学的基本态度和以“原初所与”为认知依据这一现象学的基本原则,尽管他们在有关什么是事情本身和如何才能通达原初所与的问题上存在种种分歧。这种基本态度和基本原则维系着现象学的总体形象,它表明现象学与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式的思辨哲学之间存在根本分歧,也表明现象学与实证主义之间存在重大差别。现象学讨论问题不是从理念出发的,现象学也不像实证主义的经验观那样狭隘,也不是建立在思辨的原理之上,其关键概念是“现象”。现象学深入探讨了究竟什么是“现象”。现象学要把理论建立在原初呈现的东西的基础上,主张认知的起点不是抽象的原理,而是活生生的自身呈现的现象。因此,现象学重视对现象的描述,重视意向分析,重视对生活世界的研究。

胡塞尔去世后现象学呈现出两种发展的趋向,一种倾向目的在于将现象学所发出的原动力加以继续展开,它从现象学所获得得基地出发,在现象学所开启的新角度中,不断穿透着科学与生活的所有领域。另一个倾向在于对现象学的起源的反省和现象学本质的把握。这两种倾向在胡塞尔在世时就已充分地显露。

现象学在德语国家的复兴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才成为可能。而现象学意识在哲学史上的作用首先表现在对传统学说的反叛和对“直接面对实事本身”的研究态度上。一方面,现象学意识开拓了一种新的哲学传统,这种传统拒绝借助于旧的传统,拒绝借助于以往的理论,而是要求直接、明证、原本地把握绝对真理自身;但这种新的传统并不否认自身具有帮助于人们更明晰、更熟练地去“看到”绝对真理的职能,从而为人们认识真理提供一种新的工具或中介。这种“排除成见”,“面对实事本身”的态度是现象学研究之成为为一大批严肃的利奥六世所认同的哲学运动的首要原因,意味着能够维系整个现象学运动的统一性。另一方面,现象学意识所引起的这种转变和突破可以一再地被重复:一旦现象学成为新的传统,那么它所主张的对传统的反叛也会适用于自身。这种重复转变的可能性规定了现象学运动后来的进一步发展以及它不断分化的趋向。

此外,胡塞尔的现象学对以后心理学的诸多发现,具有极大的启发作用。20世纪初的存在主义、完形心理学以及人本主义心理学,在理论上都受到了胡塞尔现象学的影响。

相关人物

老师

托马斯·马萨里克

1876至1878年,胡塞尔在莱比锡学习天文学、数学、物理学和哲学课程。胡塞尔的导师是托马斯·马萨里克,对胡塞尔的哲学学习产生重要影响。马萨里克曾是弗朗兹·布伦塔诺的学生,后来成为捷克斯洛伐克的第一任总统,是前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的奠基人、总统、著名政治家和学者,对捷克近代历史有过重大影响。

马萨里克毕生为捷克斯洛伐克的独立和共和国的发展而斗争,是著名的政治家,同时也是一位利奥六世、思想家。他撰写了大量有关哲学、政治、文学的著作,较系统地阐述了他对重大理论、政治、历史等问题的观点,捷学术界将它统称为“马萨里克主义”。其主要著作有《捷克问题》、《社会问题》、《俄罗斯和欧洲》、《世界革命》、《具体逻辑基础》、《人道主义理想》、《论民主》、《现代人和宗教》等。马萨里克在哲学上受法国哲学家奥古斯特·孔德和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的影响,有实证主义和唯心主义倾向,在不少问题上表现出折衷主义的思想。而人道主义和民主则是他经常谈论的主要内容,对共和国政府的政策和捷克社会民主党的发展有过重大影响。

布伦塔诺

弗兰兹·布伦塔诺(1838-1917),奥地利天主教利奥六世,是对胡塞尔影响最深的老师之一。

1894年,时年25岁的胡塞尔重返维也纳学习哲学,与布伦塔诺初见,胡塞尔受布伦塔诺的影响最终走上了哲学研究的道路。布伦塔诺极其推崇中世纪托马斯·阿奎纳所改造的亚里士多德主义。布伦塔诺作为天主教哲学家,对经院哲学很信奉,并对当代西方哲学和心理学产生了巨大影响,影响了一代哲学大师的出现。尽管布伦塔诺几乎扮演了胡塞尔哲学启蒙教师的角色,但胡塞尔的兴趣不在于弗朗兹·布伦塔诺所关心的形而上学问题,维也纳时期的胡塞尔关心的仍旧是数学的心理基础。

弗朗兹·布伦塔诺不仅知识渊博而又逻辑明彻。面对问题、概念和范畴穷根究底,不仅思路清晰明快,而且语言表达简洁准确。除了语言表达上的细微差异以外,胡塞尔与导师布伦塔诺在做学问上具有很大相似。布伦塔诺从未完整地叙述过自己的哲学思想,他的大部分学说都是死后发表的遗著。胡塞尔的著作生前也极少发表,除了有阿道夫·希特勒纳粹的禁令之外,更有自己的慎重和对待学术的严谨态度。

作为胡塞尔的思想之父,弗朗兹·布伦塔诺对胡塞尔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在弗朗兹·布伦塔诺影响下,胡塞尔放弃数学研究,作出了把毕生努力投入到哲学研究的决定。布伦塔诺对哲学的使命感——使哲学变为严格科学,在胡塞尔那里延续下去。到维也纳大学求学为胡塞尔打下了良好的哲学研究功底。在弗朗兹·布伦塔诺的指导下,胡塞尔深入地研读了经验主义利奥六世约翰·洛克、贝克莱、大卫·休谟约翰·密尔等人的著作。

布伦塔诺对胡塞尔的早期学术生涯具有决定性的影响。这影响主要表现在1887年为获得大学讲师资格而写的《关于数的概念》的论文以及第一本著作《数学哲学》中。1886年,胡塞尔接受了布伦塔诺的劝告,到哈勒大学担任布伦塔诺的学生心理学教授卡尔·史通普夫的助教,开始了长达44年的教学与研究生涯。

学生

海德格尔

马丁·海德格尔,德国哲学家,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胡塞尔的学生之一。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接触的初期并未建立良好的关系。早期海德格尔第一次拜访胡塞尔仅使海德格尔在现象学的理解上茅塞顿开。1916年胡塞尔在弗莱堡哲学系任教时,海德格尔再次拜访胡塞尔,此时二人之间并无严格的师生关系。从1917年至1918年冬季,海德格尔与胡塞尔的同事关系渐渐发展成为友谊关系,特别是1919年1月9日,海德格尔给天主教神学教授克尔勃斯写信,正式断绝同天主教的关系,此时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关系已十分亲密。在海德格尔写信退出天主教会的两天前,胡塞尔向国家教育部提出报告,建议任命海德格尔为弗莱堡大学哲学系助教,并多次致信争取。1920年,教育部批准了胡塞尔的请求,同意海德格尔作为助教工作,直至1923年海德格尔去往马堡担任教授时止。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良好关系的建立过程并非一帆风顺。1916年3月,海德格尔曾把未发表的教职论文寄给胡塞尔,但胡塞尔未作任何反应。胡塞尔被聘为弗莱堡大学哲学教授后,在教授人选时,也没有支持海德格尔。因此海德格尔认为,胡塞尔对自己有反感和偏见。1917年冬至1918年初,二人关系发生转机。在1917年至1918年冬季学期,海德格尔在二人共同的朋友海因里希·奥塞勒的引荐下,与胡塞尔就学术问题进行了交谈。根据奥塞勒的回忆,海德格尔当时已经领会了胡塞尔现象学的基本立场,同时清楚地看到胡塞尔与现象学本身的局限性。胡塞尔在1935年的演讲中所提出的生活世界也可以看作是对海德格尔这一批评的克服与回应。

为与胡塞尔处理好人际关系,海德格尔在1919年4月24日给胡塞尔的女儿写信。胡塞尔再次推荐了海德格尔去做马尔堡大学的教授。1920年海德格尔又一次申请马堡大学教授职位,但未成功。1922年,海德格尔在胡塞尔的大力推荐下再次申请。那托普给胡塞尔来信指出,获得职位要取决于海德格尔的成果。胡塞尔回应,海德格尔关于亚里士多德的专著很快就会发表。因此海德格尔不得不在三周内赶写了一个长达60页的“导论”,并由胡塞尔亲自寄往哥廷根和马尔堡大学。1927年,海德格尔在胡塞尔主持的《现象学与哲学研究年鉴》上发表了《存在与时间》。虽然胡塞尔看了这本书后认为海德格尔背叛了自己的现象学,但它的出版也包含着胡塞尔的努力。

胡塞尔和海德格尔关系的恶化与分歧的公开化开始于《不列颠百科全书》编辑部约胡塞尔为“现象学”条目撰文一事。1927年,胡塞尔欣然接受撰文邀请,并请年轻的海德格尔与他合作。海德格尔协助胡塞尔研究的过程中,由于二人的学术见解不同导致二人的关系恶化,变得不可调和。

萨特

萨特(Jean Paul Sartre,1905年6月21日-1980年4月15日),胡塞尔的学生之一,法国20世纪最重要的利奥六世之一,法国无神论存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西方社会主义最积极的倡导者之一,优秀的文学家、戏剧家、评论家和社会活动家。

胡塞尔对纯粹意识的综合功能的揭示成为整个现象学运动最坚实的基础,萨特梅洛·庞蒂借鉴胡塞尔现象学之处就是纯粹意识的第一层综合,也即二维连续统的意向综合。萨特几乎复制了胡塞尔的纯粹意识概念,尽管他过于文学化的表达威胁到其现象学思考的严格性。萨特的有我、无我之辩建立在纯粹意识的活动性之上,进入生活之流时,无法意识到“我”的存在,则无我;但在反思生活之流时,则有我。萨特要求排除所有自我,甚至超越论自我,这实际上并非毫无道理,因为二维连续统的确无需极化的自我,这种自我在胡塞尔那里实际上源自现象学反思,后者的思想发展也表明,这一绝对原初的自我只有在建构一维流形时才能显示其特殊价值。

萨特在纯粹意识问题上的贡献有二:其一,尝试打破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关于存在问题立场的界限。在他看来,纯粹意识基于自身的综合功能对世界的建构实际上就是海德格尔那里的创生性的“无之无化”;其二,认定超越论的发生本性上是辩证的,此举将胡塞尔现象学与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的潜在对峙明确化了。

妻子

马尔维娜

胡塞尔在1887年8月6日与犹太后裔马尔维娜·史坦因施纳德尔结婚。这位女性陪伴了胡塞尔一生,妻子一生都对胡塞尔充满了敬爱。胡塞尔的妻子在当地的一所小学任教,二人是同乡。妻子不仅忍受了结婚前后持续了十年之久的清贫困苦生活,也忍受了晚年排犹的精神和肉体折磨。她不仅是胡塞尔生活的伴侣,也始终支持和理解胡塞尔从事的艰难而崇高的学术事业。在胡塞尔去世后,阿道夫·希特勒对犹太人发动疯狂暴行之前夕,马尔维娜机智果断地决定把胡塞尔的所有遗著和文稿转移出境。

子女

胡塞尔与马尔维娜的第二个孩子孩子沃尔夫岗(Walfgang)是一位东方语言学家,在1916年的凡尔登战役之前的一次战斗中丧生。次子格尔哈特(Gerhart),是一位法律教授和法律利奥六世,在战争中两次身负重伤。在希特勒1933年登台后不久,不仅胡塞尔被逐出校园,次子也被开除公职,后来流亡出走。

相关研究

汉语哲学界最早提到胡塞尔的是张东称,他在《东方杂志》上于1922年、1928年发表《新实在论的论理主义》、《宇宙观与人生观》,都提到了虎适尔(胡塞尔);杨人权在1929年的《民铎》上发表《现象学概论》;倪青原1947年发表在《学原》上的论文也论及了胡塞尔。但后续几十年研究基本处于空白。

汉语哲学界对胡塞尔与现象学的关注较其他地区晚,但在1986年6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倪梁康翻译的《现象学的观念》,1988年10月又由同一出版社出版了由张庆熊翻译的《欧洲科学的危机和超验现象学》;同年12月,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又出版了由吕祥翻译的《现象学与哲学的危机》;在1987年10月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当时文化界最有影响的《文化:中国与世界》上,发表了倪梁康的《胡塞尔:通向先验本质现象学之路——论现象学的方法》及瑞士耿宁的《论胡塞尔的“生活世界”》;1990年10月出版的《时代与思潮》上也登有汪堂家所写的《从先验现象学到知觉现象学》;1986年12月由湖北大学哲学研究所编的《德国哲学》第二辑上也登有斯希平所写的《胡塞尔和海德格尔现象学差异简析》。早至1982年8月《现代外国哲学论集》(二)就刊登了张庆熊的《胡塞尔的现象学方法述评》;1983年9月出版的该论集第三期上,登了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曾听过海德格尔课的唯一两名中国学生之一的熊伟的《欧美之行》,文中除提到尼古拉·哈特曼与现象学外,还提到理查森的著作《海德格尔:通过现象学到思想》和施皮格尔贝格著的《现象学运动》,后者已由台湾一位学者译为中文出版。这本书1972年由台北正中书局出版,1995年北京商务印书馆也译出。

1994年10月,中国现象学研究界在东南大学召开了“第一届中国现象学研讨会”,成立了“中国现象学专业委员会”,现象学的研究年会也相继在合肥市香港特别行政区上海市海南省等地召开,发展成为哲学界乃至人文社科领域有重要影响的专业性学术会议。1995年开始,上海译文出版社定期出版《中国现象学与哲学评论》系列图书,探讨现象学领域的不同主题。

近年来,胡塞尔在中国哲学界越来越受到重视,由他所引起的哲学话题巳成为最尖端、最热门、最困惑的哲学话题之一。现象学在国际范围产生了广泛效应,出现了大量的研究著作和书籍。2002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倪梁康所著的《自识与反思——近现代西方哲学的基本问题》,是当代中国现象学研究的重要著作。2007年,倪梁康出版《意识的向度——以胡塞尔为轴心的现象学问题研究》。2011年,由国际知名的现象学家贝尔奈特、耿宁、马尔巴赫合著的《胡塞尔思想概论》经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我国学者李幼蒸翻译。2012年开始,由倪梁康主编、商务印书馆担任出版机构的《胡塞尔文集》系列丛书陆续出版,包含胡塞尔生前出版的重要著作和后人整理的胡塞尔手稿和讲演集。2014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我国学者倪梁康所著的《现象学及其效应——胡塞尔与当代德国哲学》一书,对现象学运动进行了批判性的回顾。2016年,倪梁康出版了《胡塞尔现象学概念通释(增补版)》一书,试图在某种程度上对胡塞尔的概念术语做出初步的确定。2022年,国际现象学领域最为活跃和前沿的现象学家丹·扎哈维著、我国学者李忠伟翻译的《胡塞尔现象学》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本书以清晰的框架阐述了胡塞尔各个阶段的的重要思想。现象学的研究取得了一系列丰硕的成果。

人物评价

二十世纪俄罗斯伟大的思想家列夫·舍斯托夫在《纪念伟大的哲学家爱德蒙·胡塞尔》一文中谈到,“胡塞尔的谈吐总是诚恳、热情和鼓舞人的。胡塞尔像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一样,认为这个时代是纷乱无绪的。他的话有一种真正摧毁性的效力。我和他的初次见面和我在20年前读他的著作一样,印象是深刻的。人们是不会忘记这样的伟大人物的。”

汉斯·约纳斯作为胡塞尔的学生在听闻胡塞尔逝世的消息后说,“胡塞尔,我们这个时代哲学上的伟人之一,在5月初去世了。他在弗莱堡逝世,在那所大学里,他作为一门哲学流派的首领,一直教学和研究到1929年退休为止,学生们从四面八方向胡塞尔涌来,而给德国哲学生活的深远影响就出自这个哲学流派。他在思想中培育了一代人,他赢得了名声,却又在一种转变了的环境中孤独地死去。胡塞尔本人在青年时期离开了犹太教,身为一位德国的教授,完全自感是欧洲科学的仆人,是西方文化遗产的保管者。”

胡塞尔的学生、著名利奥六世萨特高度评价了胡塞尔的思想,认为“胡塞尔的意向性学说是解决近代传统认识论无法统一主客对立问题的关键钥匙。”

我国现象学的著名学者倪梁康认为,“胡塞尔所提出的现象学思想以及他所运用的现象学方法不仅为欧洲大陆本世纪最重要的哲学思潮——现象学运动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基础,而且它还影响了现象学运动以后的西方哲学、心理学、病理学、美学、文学、艺术评论、社会哲学、法哲学、神学教育学等等学科问题的提出和方法操作。”

撒穆尔·伊诺克·斯通普夫认为,“不用分析全部细节,我们就能看到胡塞尔对海德格尔梅洛·庞蒂萨特这些现象学和存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的巨大影响,即使他们否定胡塞尔许多关键性的思想,但他们所完成的著作仍然打上了他的现象学的印记。”

人物轶事

随身携带望远镜的“追光者”

胡塞尔不仅是个数学天才,同时也是一个天文发烧友,他十分喜欢观察星座天体,据说他年轻时候出门在外随身都要带着望远镜,看到星星就要举起眼镜观察一下,是一个对宇宙充满好奇的“白羊男”,胡塞尔热爱星空的爱好和康德非常相像。胡塞尔对现象学和天文学的爱都是十分纯粹的,据说在去世之前的几个月,这个小老头仍然会为了助手送他的新型望远镜兴奋不已,兴奋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现象学师徒二人的相爱相杀

胡塞尔师门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弟子是海德格尔,这对现象学师徒的哲学气质和处事方式完全不像,但是二人的关系亲密无间又充满矛盾,他们的私交始终为20世纪下半叶的哲学史家们所津津乐道。在二人相识初期,胡塞尔非常偏爱这个眼神灵动、领悟力极高的天才徒弟,海德格尔也觉得在拜访胡塞尔之后自己在现象学研究方面醍醐灌顶,找到了真正的路标。早期的师徒二人彼此欣赏,相处融洽。后期这对师徒对彼此的学说不再像从前一样认同。胡塞尔觉得海德格尔的研究完全远离了现象学意识结构分析的那种纯粹性和严谨性,不再令自己满意了,于是批评海德格尔哲学是人类学。后来更是坦言非常后悔推举他接替自己在海德堡的教席。对此海德格尔也十分傲娇,甚至表明自己完全脱离了胡塞尔的思想,并且在现象学方面如火如荼地另立门户。胡塞尔的性格就像他的写作风格那样,庄重而严肃。海德格尔师从于他,不过却一点也没有传承老师的性格气质,不仅文风十分犀利风趣,生活更是风流倜傥,十分擅长享受人生。

胡塞尔手稿的保存

胡塞尔全集从本世纪50年代起就开始出版,还有他45000页速记手稿,以及演讲稿、书信都已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存放在比利时鲁汶大学的胡塞尔档案馆中。

这些文稿能够免遭纳粹的烧毁,最主要的功绩应归于比利时神父范·布雷达。在胡塞尔逝世四个月后到弗莱堡访问,为写有关胡塞尔的论文收集材料。当他来到胡塞尔家中时,胡塞尔的妻子在经过很短暂的犹豫后便说出了想尽快转移胡塞尔遗稿的想法。这一想法从1934年8月在布拉格举行国际哲学会议时胡塞尔就已想到,并开始了在布拉格建立胡塞尔档案馆的努力,这个档案馆计划成为胡塞尔文稿保藏处,尽管这一计划并未实现。但是正是这一时期,胡塞尔已把自己的各类文稿,在助手们的帮助下整理归类。通过该分类可以了解胡塞尔一生著述与思想各个主要方面:

A类:包括现象学的进程,有关“世界的现象学”,即前现象学阶段的手稿;B类:包括有关现象学还原的手稿;C类:有关“时间构造”的手稿;D类:包括有关“事件构造”的手稿;E类:是有关“主体间性”的手稿;F类:讲座的手稿;K类:胡塞尔未编号的早期和晚期手稿;L类:生前准备出版,交由芬克整理但并未完成整理的手稿;M类:交给埃迪·施坦因和兰德格雷贝的速记手稿,让他们译改成一般的打字稿,打印出来后,胡塞尔又做了修改和注释;R类:胡塞尔与他人来往的信件;X类:是有关生平的手稿,如日记等。

以上编号是为了便于查找,K至X是范·布雷达编的。范·布雷达在胡塞尔妻子口中得知胡塞尔文稿若不尽快转移他国就可能毁于一旦时,便立即答应想办法运走。在此之前四个月,因为胡塞尔的犹太人身份,没有德国人敢于对胡塞尔的手稿采取实际行动进行保护。范·布雷达能在纳粹的铁网之下运走胡塞尔的文稿,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用比利时驻德国大使馆的免检外交公文箱带出德国的。

人物纪念

胡塞尔档案馆

胡塞尔的妻子马尔维娜在胡塞尔去世后为了保护胡塞尔的学术成果,将手稿交给了天主教鲁汶大学,1938年10月27日,范·布雷达在此成立了胡塞尔档案馆,并成为第一任馆长,直到1974年去世卸任。档案馆内陈放着大量的胡塞尔手稿和著作以及珍贵资料。

1938年8月,范·布雷达从鲁汶来到弗莱堡为论文收集资料,包括阅读胡塞尔的一些手稿。出发路途中,他突发奇想要出版胡塞尔的遗著。在与胡塞尔的夫人见面之后,“建立胡塞尔档案馆”的想法出现。在弗莱堡,他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用来拯救胡塞尔遗留下来的手稿。为此,他在胡塞尔的家里与胡塞尔夫人多次会谈,向她讲述自己的想法,征求她的同意和支持,与胡塞尔夫人和胡塞尔生前的助手商量如何建立档案馆。同时,找相关人士协商,申请经费,与比利时驻德国领事馆和大使馆的有关人员协商沟通,尝试通过朋友把胡塞尔的手稿运出德国,送往瑞士。从8月29日起,范·布雷达在胡塞尔家中与胡塞尔夫人第一次见面,至9月24日,范·布雷达亲手把胡塞尔手稿交到比利时驻德国大使馆的官员手中,完成了胡塞尔手稿的拯救计划。胡塞尔档案馆除了超过四万字的手稿和助手誊写的文稿外,还有胡塞尔生前建立的一个图书馆,主要包括胡塞尔从1880年到1938年间收集和使用的大约2700册哲学书、将近2000份论文单行本。

胡塞尔纪念日

胡塞尔逝世于1938年4月27日,后人将每年的4月27日定为胡塞尔纪念日。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