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中行省又称征缅行省,代缅国(蒲甘王国)而置,以情况特殊﹐因其俗以为治﹐与元朝其他行省性质并不同,相当于当代的特别行政区。于孛儿只斤·忽必烈时期短暂设置,后蒲甘复国,但仍归云南等处行中书省管辖。

简介

元朝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二月到至元二十七年(1290年)在今缅甸境内设立的一个特殊的军事行中书省,与元朝其它的行中书省不同的是,其所在地缅国(蒲甘王朝)并未因该行省的设立而消失,因此保持很强的独立性。行省丞相由缅国(蒲甘王朝)国王兼任,自辟官属,且财赋不入都省。国王、世子受元朝册封,因此,缅国(蒲甘王国)受到元朝的直接管辖,以情况特殊﹐因其俗以为治﹐与元朝其他行省性质并不同,相当于当代的特别行政区。缅中行省撤销之后的蒲甘国仍是元朝傀儡。在元朝和明朝时期缅甸一直未被当外国看待,是跟西南土司一视同仁的。

设立

1271年,蒙古族孛儿只斤·忽必烈在中国北方建立元朝。元朝建立后,忽必烈多次遣使到蒲甘国招降,蒲甘国王不理会。

1277年,元兵进攻八莫,因气候炎热退兵,而后元兵又多次进攻蒲甘国。

1279年,元灭南宋,国力大增。1287年,元兵自云南省地区进攻蒲甘国,蒲甘城破,蒲甘国灭亡,元朝在此设立行省,隶属中央王朝统治,那罗梯诃波帝失去王位,他之后的蒲甘国王都是元朝傀儡。

蒲甘国败于元朝后,其领土就开始分裂。掸族乘机发展势力,1368年于缅甸东部阿瓦王朝(英文:Ara)建立阿瓦王国。而孟族也在缅甸南部发展势力,建都于马达班(Martaban),1369年迁都勃固,建立勃固王国。二王国建立后南北交战,缅甸境内四分五裂,各王邦部落或臣服于元明两朝,或俯首于泰国,延绵250余年,直到16世纪30年代中国明朝万历年间。

历史

13世纪中叶,缅甸是蒲甘王国统治。首都在今缅甸中部的蒲甘,疆域尚未达到伊洛瓦底江上游和萨尔温江上游克钦邦、掸等族居住地区。此时的中国,正值孛儿只斤·忽必烈建立大一统的元朝封建帝国。元朝云南等处行中书省的疆域基本上沿袭“大理白族自治州”时代,在伊洛瓦底江上游和怒江上游景颇族掸族等族居住地区,设置了一些路、府,由当地土官管辖。蒲甘国王和元朝皇帝双方各有所图,矛盾日益激烈。

1271年和1273年,忽必烈两次派遣使者到缅甸,蒲甘国王那罗梯诃波扣留了元朝第二次赴缅使者,元缅矛盾激化。

1277年,蒲甘国王反对金齿(今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总管阿禾服从元朝统治,兴兵攻打。缅军集结兵“四五万、象八百、马万匹”,攻人干崖(今盈江县)、南甸(今梁河县),与金齿士兵和元朝驻军发生激烈战斗。

缅军人侵,严重威胁了元朝对云南省西部的统治。云南等处行中书省长官赛典赤·赡思丁命令云南诸路宣慰使都元帅纳速剌丁率3800余蒙古、焚(白族)、摩梭人(纳西族)军增援,元缅两军在南甸(梁河)、干崖(盈江)一带大战。缅军大败,象马人自相践踏,又遭金齿士兵伏击,损失惨重。元军胜利向西挺进,直抵伊洛瓦底江畔的江头城(今缅甸杰沙),因天热还师。元军撤退后,蒲甘王又发兵进据江头城,不时侵扰金齿(今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边境。

至元十七年(1280),孛儿只斤·忽必烈命令药刺海率领四川元军万人,会同云南纳速剌丁所领前次军队一齐征缅。

至元二十年(1283)九月从昆明市出发,十月到达南甸(梁河县)、干崖(盈江县),再沿大盈江而下,与缅军战斗,再次攻占江头城。

至元二十三年(1286),元军南下进占太公城[今缅甸太公(德冈)]。蒲甘国王惊恐,国王那罗梯诃波带着王公大臣逃至勃生(缅甸南部),并派使者到太公城向元军求降。元军派使者招降,行至中途,蒲甘王室发生内乱,国王被囚,三个儿子被杀,元使团中也有人被害。

元军向南进军,至元二十四年(1278)攻占蒲甘城(今缅甸中部蒲甘),蒲甘国王投降。元朝封蒲甘国王为缅王,继续统治其疆域。缅王派使者以“入贡”方式,经云南省与元朝中央保持联系。

元朝在伊洛瓦底江上游和怒江上游地区,先后设置太公路、云远路、蒙怜路、蒙莱路、木邦路。战争结束之后,元军撤回云南内地。不久,蒲甘王国在内乱中覆灭,缅甸境内四分五裂,各王邦部落或臣服于元朝,或俯首于罗,延绵250余年,直到16世纪30年代中国明朝万历年间。

元贞三年(1297),元成宗铁穆耳续封蒲甘王朝后裔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王,封他的儿子为缅国世子,封王诏书中有:“戒饬云南等处边将,毋擅甲兵;尔国臣民,各宜安业。”兴威、孟养、木连城、马都八等地首领也在1289—1298年间先后接受元朝封号。从1289—1338年的59年间,缅王先后15次派代表团访问元朝都城大都(今北京),元朝4次派使节访问缅甸。

元顺帝后至元四年(1338),元朝在缅王辖境范围内设置邦牙等处宣慰司,首邑在今曼德勒附近的阿瓦城,宣慰司辖境比今曼德勒区稍大。邦牙等处宣慰司南部为白古(勃固),即我国史书中的“登笼国”(今缅甸南部近海地区)。元朝使臣在人缅中曾南下至登笼国,登笼国即派人随元使“入贡”,得到元朝的封号。元朝时期我国经云南省与缅甸的经济文化交流更加频繁。从今滇西的保山市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地区,沿大盈江而下以接伊洛瓦底江的水陆交通路线,通往缅甸各地,成为中缅之间的通途。当时中缅使者和经济文化交往,大多沿这条路线进行。著名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奉元朝使命由这条路线进入缅甸,他在《马可·波罗游记》中记述沿途的重要城镇有:永昌(今云南保山)、腾越(今云南腾冲)、干崖(今云南盈江旧城)、江头城(今缅甸杰沙)、太公城[今缅甸太公(德冈)]、蒲甘城(今缅甸蒲甘)、昔里怯答剌城(今缅甸卑谬)等。他还向南进入登笼国。

大德五年(130I),元朝军队为缅甸修筑了叫栖水利工程(在今曼德勒南部),并开凿了墩兑运河。这两项对缅甸农业生产发展起重大作用的水利工程,当代仍在为缅甸人民所利用。据英国人史谷特和勃朗两人的考证,今缅北的玉石矿是在13世纪由云南省的一个小商贩发现的,开采玉石的技术也是由中国传人缅甸的。①

1368年,元朝灭亡,明朝兴起。中国仍然是大一统的封建帝国,缅甸各王邦部落仍是分裂状态,大多臣服明朝,接受土官封号,为明朝的“土司”。以今缅甸中部阿瓦王朝(今曼德勒附近)为首都的缅王,于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派使臣板南速剌经云南到南京朝见朱元璋

第二年,朱元璋宣诏设置“缅中宣慰使司”,任命卜刺浪为宣慰使。其时,云南麓川(今瑞丽)傣族土官思伦法武装侵夺缅境土司,卜剌浪遣使向明朝廷诉说,朱元璋派钦差大臣“谕缅及百夷罢兵守土”,思伦发听命,纷争得以缓和。

明永乐二年(1404),朱棣诏设“缅甸宣慰使司”,任命缅王那罗塔为宣慰使。

宣德二年(1427)朱瞻基任命莽得刺为缅甸宣慰使。自明太祖洪武二十六年(1393)至朱祐樘弘治元年(1488),缅甸宣慰司6次派代表团“朝访”明朝,明朝5次派使节访问缅甸宣慰司。

据《明史》“土司传”记载,明朝在今缅甸境内除设置了缅甸宣慰司外,还设置了许多宣慰司、宣抚司、安抚司、长官司、御夷府;计有孟养宣慰司(驻今缅甸西北克钦邦境内莫宁)、木邦宣慰司(驻今掸邦兴维)、大古剌宣慰司(在今缅甸南部勃固一带,《明史·地理志》说:“亦日摆古,滨南海,与暹罗邻”)、底马撒宣慰司(在今缅甸东南部德林达依省.《明史·地理志》:“在大古剌东南”)、东吁王朝宣慰司(驻今缅甸掸邦西北孟密)、蛮莫安抚司(驻今缅甸克钦邦东南莫茂)、孟艮御夷府(驻今缅甸掸邦景栋)、小古剌长官司、茶山长官司、底板长官司、盂伦长官司、八家塔长官司(此五长官司,《明史·地理志》说:“皆在西南极边”,地近大古剌、底马撤、底兀剌三宣慰司,当在今缅甸南部)、里麻长官司、东倘长官司、促瓦长官司、散金长官司(此四长官司地在今上缅甸)。

明代在今缅甸境内设置的这些土司,都划归云南承宣布政使司管辖。他们臣属于明朝,并不是因为受到明朝的军事威胁,而是在各王邦部落分裂的状态下,主动臣服。明朝不向这些地方派遣官吏和征收赋税,由土官自己进行统治。他们以“朝贡”方式与明朝保持联系,由土官本人或派使者到明朝都城或云南省城“朝贡”。各土司间发生矛盾纷争,甚至军事冲突,明朝廷或云南承宣布政使司为之进行调解,他们大多尊重和接受调解。这方面的事例,史籍多有记载。

明初,云南麓川土司叛乱,缅甸、孟养等宣慰司曾协助明朝平乱,捉拿叛乱首领思伦法父子。概括说来,据《明史》等以及英国人哈威所著《缅甸史》的记载,在隆庆末年(1572)以前的200年间,今缅甸境内各王邦部落大多主动接受明朝的土司设置,臣属明朝,通过“朝贡”方式,与中国保持着密切的政治联系。

双方密切的政治关系,使经济文化交流呈现繁盛景象。木邦等上缅甸地区的食盐由云南省内地供给;盂密宝井的玉石得到开采,大批云南人到缅北开采玉石,运往云南腾冲加工,再运销中国和东南亚各地。明代诗人杨慎的《宝井谣》、张含的《宝井歌》、施武的《宝井词》等,对当时云南人开采缅甸玉石的生活情景有生动深刻的描述。缅甸生产的陶、瓦、铜、铁、漆器技术,多是中国汉族传授的。

明末朱震孟著《西南夷风土记》说:“自孟密以上,山多宝,蛮莫以下,地饶五谷。当国初兵力盛时,剪荆棘为乐土。”可见明初至明末缅甸经济变化之大。

明代中国商人从滇西重镇永昌(保山市)、腾越(腾冲市)等地,沿大盈江瑞丽江接伊洛瓦底江贯通缅甸北南的水陆交通线往来活动,中国的丝绸、瓷器、陶器,缅甸的棉花、玉石等,皆为大宗交易物品。蛮莫(今缅甸境内克钦邦东南之莫茂)、江头城(今缅甸实阶省东部伊洛瓦底江西岸之杰沙)、阿瓦王朝(在今曼德勒附近)、蒲甘、摆古(今勃固)等缅甸城镇,有来自中国云南、四川、江西、福建、广东各地的人从事商业和手工业活动。《西南夷风土记》说,江头城有12道城门,往来贸易的人很多,城外有“大明街”,天朝军队打通了印度洋的出海口,南方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于摆古等地汇合(今缅甸故尼格来斯附近),开创了空前绝后的历史辉煌。据《西南夷风土记》载之:“江头城外有大明街,闽、广、江、湖居货游艺者数万,而三宣六慰被携者亦数万。交易五日一市,十日一市,商贾辐,故物价常平镇。至摆古等温城。每日中为市,市之周围,亦有走廊三千余间,以避天雨。摆古船不可数,高者四五尺,长至二十丈,大桅巨缆,周围走廊,常载铜、铁、瓷器往来,亦闽广海船也!上述5省来这里从事商业和手工业活动的人有数万之多。蒲甘城中有武侯南征碑,缅人称为汉族地方。摆古城(今勃固)的情况与江头城相仿。这里临近大海,与中国的交往,除经由云南省南下的交通外,还有通过闽粤而来的海路。在摆古西南部的港湾中,“江船不可数,高者四五尺、长至二十丈,大桅巨缆,周围走廊,常载铜铁瓷器往来,亦闽广海船也”。近代在缅甸南部的勃生河床发现15世纪的中国瓷器,即为明朝时期由云南和福建省广东省运销至缅甸南部的。英人司考特《锦绣东方——缅族生活记录》一书说:“从云南到八莫的这条国际通道上,有从中国来的庞大驮运商队,数千骡马,数百劳工和商人,从中国运来大量丝绸。在八莫有座供中国商人休息和文化活动的关帝庙,还有许多仓库,堆满运来的丝绸和待运回去的棉花。”

明初,阿瓦缅王遣使入明朝,诉说麓川土司思氏侵其地。明廷派钱古训李思聪云南省前往调解,消除纷争,二人回国后,据见闻兼考史籍,著成《百夷传》,为人们了解当时滇西和缅甸的情况提供了可贵的资料。明末朱孟震《游宦馀谈》,末附《西南夷风土记》,记述云南和缅国的风土人情。当代史学家方国瑜教授考证,乃是随明将刘挺赴云南和缅甸抗击东吁王朝的幕僚所写实录,为朱孟震所得著录成书。《百夷传》和《西南夷风土记》是明代中缅交往的文化成果。

永乐五年(1407),明朝成立四夷馆,内设缅甸馆,馆员既有缅甸人,也有懂缅文通缅情的中国人。弘治三年(1490)在馆中任职的刘迪是云南腾冲人,为中缅文化交流做出了贡献。随着中缅交往的日益密切,明朝除在京城四夷馆内设缅甸馆外,还在昆明市设立“缅字馆”,培养翻译,接待缅商。清人师范《滇系》卷1l说:“明初,设缅字馆于滇垣,令汉族习而译之,(缅甸)今虽十年一贡,然其输诚之奏,纳款之文,仍不时上达,亦当事者所宜讲求也。”缅字馆不仅提供商业翻译,还从事公文翻译。

由于在缅甸的中国人众多,中国历法也在缅地施行。《西南夷风土记》说:“岁时、三宣六慰皆奉天朝正朔,摆古(今缅甸勃固)无历,唯数甲子,今亦窃听于六慰,颇知旬朔矣”。

缅甸独立

16世纪中叶,缅甸南部的东吁王朝崛起,在以军事压力迫使各王邦部落受其统治之后,向泰国云南省内地发动大规模战争。东吁王朝迫使各王邦部落就范,一方面是东吁王朝凭借强硬的军事力量,一方面也由于明朝晚期的政治腐败。例如木邦土官罕拔向明朝报请袭职,云南官吏以勒索未遂,拒不发给承袭状纸,罕拔就反叛明朝,投向东吁。民谚说:“官府爱惜一张纸,丢失地方二千里。”

金字红牌是由明朝中前期,在云南外边政区实行信符与金字红牌制度,在边疆管理、护国捍边、调停和处置编内内部矛盾方面发挥十分重要和积极的作用。但是,明末,明朝统治者逐渐放松了这一制度的执行,乃至基本放弃信符与金字红牌制度在西南边疆的贯彻。如前节所论,万历元年,明朝最后一次向云南省外边政区颁赐金字红牌、勘合和信符,其后再也没有按规定,凡朝廷改元必定颁赐金字红牌和信符的记载,这等于明朝统治者放弃这一边疆管理制度。与此同时,北方满州势力兴起,明朝危在旦夕,自顾不暇,对西南边疆的经营和管理逐渐松懈。然而,自16世纪开始,东南亚地区的地缘政治发生的重大转变,一是葡萄牙殖民势力开始进入东南亚地区,从缅甸南部沿海地区进入,伺机寻求同盟力量,北上扩大势力范围的殖民活动;二是缅甸与木邦、孟养长期争斗失利,受木邦和孟养的压迫,“嘉靖初,孟养头目思伦纠木邦宜慰罕烈,发兵象击缅甸,大破之,掳其宣慰莽纪岁并其妻子,杀掠无算,遂瓜分其地。时有资金牌信符干户曹义,亦为所杀”②,明朝以金字红牌调停无效,于是“缅甸宣慰莽纪岁幼子,昔避孟养、木邦之难,久寓占城泰国。今欲至中国见天皇帝,求复官职。士宁止之,不听”⑧,而明朝置之不理,导致缅甸宣慰幼子莽纪(又称德彬瑞梯)逃到今缅甸南部的东吁王朝(今称东吁)自立为王,明朝金字红牌和信符制度开始崩坏,自朱元璋以来长期六慰相互争地构怨,但金字红牌制度的外边区管控和制约作用削弱,明朝为此设置永昌同知,“专事抚夷”。与此同时,缅甸受木邦欺凌,缅甸莽瑞体兴起,希望明朝承认,授予职官,明朝疏忽怠慢,激起缅甸的不满,导致缅甸独立。“嘉靖二十三年,有马革大部落号得楞子者,其酋名排来,兄弟争国构兵,瑞体为之和释,兄弟感之,因奉瑞体为长”①并且在葡萄牙的支持下大肆侵扰明朝外边政区司三宣六慰地区。可见,嘉靖中期由于明朝金字红牌制度破坏,对缅甸处置不当,促使缅甸脱离明朝,德彬瑞梯称王,自立政权,势力扩大,开始与明朝为敌。

面对缅甸的侵扰,明朝的金字红牌制度破坏情况下,明朝后期对于缅甸的兴起,无法采取政治调解方式解决问题,缅甸一度攻打到云南省腾冲市施甸县、风庆地区,威胁永昌府,明朝不得不从内地调重兵,设置姚关、腾永两个大营,虽然明朝军队在刘挺的指挥下击退了进犯的莽瑞体军队,明朝在外边政区的重要军事战略隘口进行边防军事部署,建立八关和卯屯田,形成军事边防屏障。“(嘉靖)三十九年,总兵沐朝弼巡抚游居敬上言瑞体侵轶邻境,当预防内侵”,“滇始于蛮哈设兵,冬春防缅”②,云南外边政区的边疆屏障作用几乎丧失。

隆庆年间,由于明朝无力遏制缅甸兴起和侵凌木邦等相邻地区,云南省外边政区纷纷向明朝请求依照永乐制度,颁赐金字红牌,要求明朝派使者调停土地争纷,制止缅甸的侵凌和扩张。“隆庆二年,木邦土舍罕拔遣使告袭职,有索赂者,以兵备迟疑对夷使归报拔,拔怒,与弟罕章集兵截旅途,经年不令汉族通”③,西南边疆局势几乎失控。然而金字红牌制度在明后期不再受统治者重视,明朝没有向外边政区重新授予金字红牌和纷争调停,而是束手无策,处置失当。外边政区一方面得不到明朝的强有力支持,另一方面在缅甸的威逼下,脆弱不堪。云南省外边政区土司纷纷向明朝请求颁赐金字红牌和信符,确立是明朝疆域,希望在金字红牌制度下得到明朝的保护。嘉靖时,明朝曾派金齿卫干户曹义携金字红牌和信符往赐缅甸和其他外边政区土司,希望调解纠纷,然而不幸被缅甸所杀“时有资金牌信符干户曹义,亦为所杀”①。其后明朝再也没有向云南外边政区遣使颁赐金字红牌和信符,云南外边政区土司得不到明朝的任何支持与保护,边疆危机更加深重。

缅甸看到明朝并没有出手拯救外边政区,于是借鉴明朝的金字红牌制度,采取拉拢周围的土司头领的做法。隆庆二年,木邦得不到明朝支持,在交通道路阻断,人民缺盐生活艰难的时刻,“后乏盐,求于瑞体,瑞体馈海盐五千登,益感缅甸而患中国,遂携金宝象马,诣瑞体致谢”②。木邦缺盐,向缅甸德彬瑞梯求助,缅甸施与恩惠,木邦感念,与缅甸化敌为友,投靠缅甸,“瑞体见拔,欢甚,赠以宝带、缅铎、白象、姗锦、珍宝、香药甚多,退兵护之出孤,遂约为父子”③。随后其他土司纷纷效仿,“怒江安抚使线贵闻拔邀缅惠不货,亦投瑞体”④,六宣慰中除车里宣慰司虽然遭受缅甸侵扰,但依然坚定作为明朝的政区,其他木邦宣慰司、孟养宣慰司等投靠缅甸,八百大甸宣慰司、老挝宣慰司逐渐疏离明朝走向独立。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朝依然没有采取切实措施维护五宣慰司的管控,任其疏离和脱离明朝。

然而,缅甸则步步进逼,甚至学习明朝的金字红牌制度,派出使者,伸出援手,为这些弱小的外边政区土司排忧解难,导致弱小的外边政区在得不到明朝支持的情况下,纷纷倒向缅甸。万历三年,缅甸莽应里效仿明朝的金字红牌和信符制度,“伪为锦囊象函,书贝叶缅文,称‘西南金楼白象主莽哒喇弄王书报天皇帝,地方无事”’同样赐予云南边地除车里宣慰司外的其他宣慰司土司“赠以宝带、缅铎”①,俨然成为这些地区的君王,明朝仍然不闻不问,任缅甸侵占大片西南边疆土地。故万历东吁王朝王朝侵扰时,边地土司得不到明朝保护,持守两端,反映出边地土司国家认同摇摆性的边疆特征。在缅甸迅速强大,于是西南边疆形势逆转,明朝由此丧失大片版图疆域,故时人日“朝廷爱惜一张纸,打失(按:云南方言,“打失”即“丢失”之意)地方二千里”②。

由此可见,明朝万历年间,缅甸扩展和侵扰滇西,边疆土司纷纷向明朝求助,要求明朝重新赐予金字红牌和印,要求明朝按照金字红牌制度出兵或者征调边疆土兵进行保护。然而明朝对外边政区的金字红牌和信符制度已经破坏,边地土司得不到明朝的保护,被迫屈服缅甸。缅甸则借鉴明朝制度.在拉拢边地土司同时,授予投靠自己者缅铎和贝叶符,承认其在自己的保护下的缅甸版图,金字红牌为国家认同的标志。民国年间人,地处西南边疆的腾冲市志士对明朝外边政区制度在明代后期丢失大片国土和失效,进行了深刻总结,说:“缅甸自元人设邦牙宣慰司于蒲甘城,置都元帅府,彼时版图已人中国,明初置缅甸宣慰使司,并置古剌、底马撒等宣慰使司,俱隶云南都司。尽大金沙江内外,皆受朝命。清乾隆间,复封缅酋孟陨为缅甸王,每届十年朝贡一次。顾中国自古视藩服之地,只取羁臣属之义,无利土地之心;有征服之武功,无建设之政治。乎衰季,则并武功而无之。”。

交流记载

至元八年,大理白族自治州、都阐路宣慰司遣乞带脱因等使缅国招谕,乞带脱因等导缅使价博到燕京回访。

至元十年,遣勘马刺失里、乞带脱因等出使缅,经久未回音。

至元十四年,缅人寇边忽都七百人与缅军四、五万战于金齿、干崖间,元军大胜,是年十月,云南宣慰使纳速丁复率军3840人至江头城,招降三百余寨共35200户。

至元二十年,诏相吾答而、左卜、也罕的斤等征缅,破江头城,守之,令人说缅王降,不应,攻太公城,建都及金齿十二部俱降。

至元二十二年,缅王遣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纳款,后与蒙军在膘甸议和,阿必立相请许海过。镇西、平缅宣慰抚使兼招讨使怯烈至缅太公城宣上国威。

至元二十三年,征缅招讨使也先铁木儿等共领七千余人征缅,至忙乃甸。初设缅中行省。

至元二十四年,缅王为其庶子不速速古里所杀于昔里怯答刺,云南王所命官阿难答亦被害,是年秋世祖遣兵万余,以李海刺孙为征缅行省参政,讨之,攻陷蒲甘,元军死七千余,缅遣使谢罪,纳款,云南省王允之,命其渠长为帅,定三岁一贡方物,蒲甘王国灭亡。

至元二十六年,始遣委圣安东尼奥马刺队菩提班的贡方物。

至元二十七年,元罢缅中行尚书省。

至元二十九年,遣使乞台不花使缅国报聘。

至元三十一年,缅国遣使贡驯象。

元贞元年,遣阿刺札高微班的来献舍利宝玩,同年八月进驯象。

元贞二年,遣子僧伽巴叔(信合八的)及弟撤邦巴来贡。十一月,信合八的在大都答应“岁输银两千五百两,帛千匹,驯象二十头,粮万石”。

大德元年,封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王,赐银印,子信合八的为缅国世子,赐给虎符。元派尚书教化迪伴送僧伽巴叔回国。

大德三年,世子信合八的奉表来谢。缅王被阿散哥也所杀,缅人赴元廷延请援救。是年十二月,阿散哥也犯边,攻马来城。

大德四年,缅国遣使贡白象,马来城土官纳速刺赴元报缅乱,元决定征缅,以薛超兀儿等领兵一万二千至马来城,并围攻阿散哥也三兄弟于木连城等三城。

大德五年,阿散哥也被围急,以银赂诸将,诸将以瘴病为由,退兵。于是元诛阿康、察汗不花等,缅国遣使贡驯象。复贡方物。

大德七年,元罢云南征缅分省,缅贡驯象四。

至大元年,缅遣使进驯象。元遣朵而只报聘缅甸。

皇庆元年,缅国遣使来朝。

延佑二年,缅王遣其子脱刺合来朝,并贡方物。

延佑六年,缅王遣其臣赵钦撒以方物来勤。

至治元年,刘奭受缅使朝贡。

泰定元年,缅国王吾者那争立,元命云南等处行中书省宣谕之。

泰定三年,缅王答里耶伯来乞师并献驯象方物,元诏云南安抚之。

泰定四年,答里必牙因争位请设立行省迷郎崇城,元不允。

至顺三年,缅王遣使者阿落等十人来贡方物。

后至元四年,遣使来贡方物。元立邦牙等处宣慰司,都元帅府总管府

至正二年(1342年),元立邦牙等处宣慰司,都元帅府并总管府罢。

自第三次元缅战争(1287年)后,缅甸签订“三岁贡方物”的贡约,缅国被纳入元朝的朝贡体系。终元之世,缅甸18次遣使入元,元朝约有7次遣使人缅,双方使节往来频繁。

洪武四年(1371年),明遣田俨、程斗南等出使至安南,以道阻不能达缅甸(阿瓦王朝)。时云南省为元梁王控制。

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元璋派大将沐英出击云南击败元梁王势力后,沐英被封作黔国公世镇云南。

洪武十六年(1383),阿瓦王派板南速勒首访中国。

洪武十七年(1384),阿瓦又至,明廷授阿瓦王为“缅中宣慰使”。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缅以八百媳妇言于明,明令沐春遣使至八百媳妇谕意。三月,戊申,缅国(阿瓦王朝)遣南速剌进方物。

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二月,缅国及朵甘、乌斯藏皆遣使入贡。

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六月,明置缅中宣慰使司,以卜剌浪为宣慰使。

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十月,缅中宣慰使卜剌浪遣使桑乞刺查贡方物,并诉麓川平缅宣慰使思伦法侵夺境土。

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麓川平缅宣慰使思伦发再侵缅(阿瓦王朝),卜剌浪复遣使诉于明,明遣李思聪、钱古训前往调解。

永乐元年(1403年)十月,缅头目那罗塔遣使绕行入贡,明再设缅中宣慰使司,即以那罗塔为宣慰使,次年,遣内臣张勤往使,赐冠带印章。

永乐初年,麓川平缅与缅甸(阿瓦王朝)仍有争执,周正(时任云南省按察事)单骑深入麓川平缅,众降服。

永乐三年(1405年),缅使来贡,凡二次,更定缅甸等十宣慰司。

永乐四年(1406年),阿瓦侵孟养,杀司使刀木旦等并据其地。事闻,明谴行人张洪等责之。大古剌(Pegu)的统治者泼的那浪遣使马撒谐明使臣孟景贤来朝。

永乐五年(1407年),缅甸宣慰使那罗塔遣使来朝谢罪。颁永乐贡约(三年一朝贡)。

永乐六年(1408年),那罗塔遣使入贡,因兄弟分争事宜谢罪。明赐金牌、信符。

永乐七年(1409年),丙辰,缅甸那罗塔遣使贡。遣中官云仙等,敕赐金织文绮纱罗。

永乐八年(1414年),十一月,缅甸那罗塔遣头目忙只等贡马,赐钞币有差。

永乐九年(1411年)九月,缅甸那罗塔遣人贡方物,赐之钞币。

永乐十一年(1413年)十一月,缅甸那罗塔……等各遣人贡象、马、金银器,赐钞、袭衣、织金县文绮有差。

永乐十二年(1414年)。缅遣使来言为木邦侵略新斯加被杀事,明遣使谕之,使修好邻境,各守疆界

永乐十五年(1417年)建缅馆于京师。

洪熙元年(1425年),遣内官段忠、徐亮以即位诏谕缅甸。

宣德元年(1426年)遣使往谕云南省士官至缅,赐纱罗、锦绮有差,以其勤修职贡故。

宣德二年(1427年),明以莽得剌为缅甸宣慰使;莽得剌遣通时使来贡。

宣德五年(1430年),弃交州引发地缘政治地震,麓川、缅甸、木邦之间冲突。明从中斡旋。

宣德八年(1433年),莽得剌遣使来贡,明遣云仙敕赐,并谕其勿侵木邦。

正统六年(1441年),明给缅甸信符,是岁麓川平缅宣慰使思任法叛,明命缅甸调兵以待。明令王骥蒋贵等征思任发,大破之。

正统七年(1442年),思任发败走孟养,缅甸以兵攻之,擒思任发。明许擒献思任发即以麓川与之。

正统八年(1443年)二月,缅甸宣慰司宣慰卜剌浪马哈省亦速遣人贡金银器皿……赐彩币等物有差。

正统八年(1443年),王骥奏报缅甸不献思任发,明廷遂并有用兵缅甸之命。

正统九年(1444年)(2月至5月),王骥等兵入缅甸,集其江上焚其船,缅兵溃,骥等班师。

正统九年(1444年)六月,缅遣使贡马及方物,赐彩币等物有差。

正统十年(1445年)七月,缅遣使贡金银器皿,赐宴及彩币表里、袭衣、钞、绢有差。

正统十一年(1446年),缅遣使谐千户王政等献思任法首及诸俘至京,并贡金银什器、象牙、土锦等物。

景泰元年(1450年),缅两次遣使七十四人贡方物,金、银囊刀、金、银镯钏、象牙、西洋布等件,欲请朝廷调兵剿杀贼子思机法

景泰二年(1451年)七月,缅甸头目者纳等二十三人随王骥征剿有功,赐彩段二表里。时缅遣使进贡金银器皿、象等物,同时要求谴还前所留缅人当丙等六人(在缅甸馆当教授)赐钞、彩段、纱、罗、衣服、鞋袜有差,赐缅阴文金牌信符。

景泰五年(1454年),云南省参将因缅甸再索地,乃以银戛等地与之。缅甸槛送前获之思机发及妻于云南。

天顺二年(1458年),缅遣头目剌亚等来朝,贡象及金银器皿、方物,赐钞、彩币表里、袭衣等物。

成化五年(1469年),缅遣使来朝,贡金银器皿、象牙等物,赐宴及袭衣、彩段等物有差。

成化十五年年(1479年),遣使入明索贡章、孟养地,不许。给缅阴文信符一道。

弘治元年(1488年),遣使入贡,且诉安南侵边。

弘治而年(1489年),遣刘戬谕安南罢兵。

弘治十四年(1501年),缅遣头目思完等来贡,回赐锦缎等物。

弘治十七年(1504年),缅遣陶孟思完和通事李来访,伴送精通缅字人孟香、的酒、香中等三人入四夷馆。

嘉靖初,缅遣使诉木邦、孟养破缅杀宣慰莽纪岁,分据其地。黔国公沐绍勋建议抚勘,上疏明帝,明帝关怀缅患,赐敕委员抚勘。

嘉靖六年(1527年),沐绍勋委王汝舟、严时泰等抚勘木邦、孟养、陇川县、孟密四土司。

嘉靖十至嘉靖二十九年(1531~1550年),德彬瑞梯初建东吁王朝,攻下白古以后,复向掸部发展。明朝郡吏,广西人陈安亡命入缅。

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明诏诸蛮不得与缅甸交通。时莽应龙在位。

嘉靖四十至隆庆六年(1561~1572年),莽应龙在中缅边界一带征略,怒江、干崖、蛮莫等处均附之。

万历元年(1573年),莽应龙势益大,木邦、陇川等附之,又攻孟养,明金腾副使许天琦援之,几经战斗,缅败,由间道循之,是役莽应龙被俘。

万历六(1578年)年,明使孟养还缅俘,并德彬瑞梯以金帛,不谢。

万历七年(1579年)缅谴回所俘永昌千户,莽应龙杀孟养宣慰使思发,尽并其地。

万历八年(1580年),云南巡抚仁侃遣人招缅莽瑞体,不应。

万历十年(1582年),上年(1581年)莽应龙死,其子莽应里嗣,任陈安丞相。是年,岳风导缅兵击干崖。复使莽应里起兵象数十万内侵。

万历十一年(1583年),莽应里、岳凤内侵,分掠施甸县,寇顺宁,突猛林,进窥腾冲市、永昌、大理白族自治州、孟化、景东彝族自治县、镇诸郡,合兵犯姚关;刘铤、邓子龙大破之于木棉地,邓子龙再破之于三尖山。

万历十二年(1584年),刘綎出兵陇川县、孟密,抵缅都阿瓦,莽应里叔莽猛勺降;缅将之守陇川、蛮莫、孟琏者皆弃走。诛岳凤父子。

万历十三年(1585年),明师归。莽应里以子莽思斗守阿瓦,自复攻孟养、蛮莫,李材大破其象阵于札遮浪。

万历十九年(1591年),莽应里再攻蛮莫,败孟密,进围五章,把总万国春率轻骑五百驰至,设火炬为疑兵,乱其象阵,连摧其六营,破其众数万,号为西南战功第一。五章之役后,其先附缅甸诸部,多相率附明。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六月,云南巡抚吴定表莽应里求贡象,金盒、金缎。十一月缅酋莽应里等进贡方物。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云南省巡抚陈用宾设八关(万仞、巨石、神护、铜铁、铁壁、虎踞、天马、汉龙)于腾冲市,屯田猛卯。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孟琏、孟艮二土司求朝贡,镇抚以闻。明议令原差官黎景桂携银币赐之,至其境,不受。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时莽氏以东吁王朝、古喇为根据,阿瓦雍罕入贡。

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缅陷五宣慰司(明史称天启后缅甸与中国绝。确是!因当时云南土著多叛乱,明已无法平定,自是无暇于缅事)。

永历十三年(1659年),永历及其从臣逃亡于缅,居于者梗(Sagaing)。

永历十五年(1661年),明将白文选李定国等在缅边劫掠,缅王杀永历朝臣40余人。

永历十六年(1662年)四月,朱由榔吴三桂杀于云南。

永历十六年(1662年)六月十一日,李定国生辰病作,谓其子嗣兴,部将靳统武曰;任死荒激,无降也。越数日,定国卒。未几,统武亦卒,嗣兴竟以所部降,古剌,泰国之师失望而返。

终明一代,缅甸遣使30次,而明遣使17次,其中包括9次回访、3次谕旨新皇帝即位、6次调解。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