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地彩绘棺,又名朱地彩绘漆棺,长230厘米,宽92厘米,通高89厘米,于1972年4月在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现藏于湖南博物院,是中国在2002年1月公布的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的64件顶级国宝文物之一。

1971年年底,湖南省博物馆考古学家们发现了马王堆一号墓,挖掘出土有四层木棺的套棺,其中第三层木棺便是朱地彩绘棺。朱地彩绘棺的外表以朱漆为底,头挡、足挡及各个侧面的图案主体花纹采用黄、褐,棕等较明亮或近暖的色彩,绘有彩青龙白虎朱雀和仙人等祥瑞图象。朱地彩绘棺的构图讲究对称平衡,设色既艳丽夺目,绘图技巧娴熟 ,以线描为主,兼用平涂渲染,还通过堆漆使纹饰显出浮雕感。

朱地彩绘棺上的绘画内容丰富,绘画技巧颇为高超,反映了西汉绘画的艺术风格,为后世提供了研究西汉初期绘画艺术的资料,也代表了汉代漆器工艺的成就。

文物名称

朱地彩绘棺因以朱色为地,棺四周绘有彩绘画得以命名。因其为漆器,又称其为朱地彩绘漆棺。

基本情况

文物形制

朱地彩绘棺长230厘米,宽92厘米,通高89厘米。朱地彩绘棺的外表以朱漆为底,主体花纹采用黄、褐,棕等较明亮或近暖的色彩,并绘有彩青龙白虎朱雀和仙人等祥瑞图象。朱地彩绘棺出土于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是西汉长沙国丞相、第一代候利苍的妻子辛追的葬具。

朱地彩绘棺的盖板主体是对称的二龙二虎相斗图象。画面中央的上方是面对面的两条龙,身体往两边盘旋,尾巴延伸到画面两角。这两条龙之间是两只背对着的老虎,在攀咬两条龙的身体。两条龙着粉褐色,以色勾边,而这两只老虎则着赤褐色。

朱地彩绘棺的头挡主体是一座图案化的仙山。仙山位于图案中央,两侧有两只抬着头的鹿在跳跃,图案的周围有萦绕的云气纹。

朱地彩绘棺的足挡主体是双龙穿璧图象。画面中央是白色的殿璧,上面系有两条带酱斑的藕色绶带,绶带垂到了画面的下方左右两个角。在绶带的两侧,有两条蜷缩着身体的粉褐色龙面对面穿璧而过。

朱地彩绘棺的左侧面中央绘有一座红色的山,两条粉褐色的龙面对面立于山的两边。画面左上方有一只张口回望的赤褐色的老虎,老虎身上有酱黑斑纹,位于龙头后面。画面左下方位置则有一只带云形花斑的藕褐色伏鹿,鹿头朝向左边,位于龙尾前面。画面右上方有一只展翅的朱雀,位于龙头后面。而画面右下方位置则有一位头发斑白的仙人再用手抓着龙尾,此仙人即汉代漆棺纹饰中常见的羽人。

朱地彩绘棺的右侧面则是复杂的勾连云纹。花纹中绘有我国古代“瑞兽”——龙,虎,朱雀和鹿。

工艺特征

朱地彩绘棺上的图案追求对称和平衡的构图原则,布局颇为工整。朱地彩绘棺棺身的图像大多呈现对称的状态,两边的动物相对或想像,内容上也是平衡的。如盖板上便是一副二龙二虎相斗图,其图像和花纹结构便是对称的,摆放也颇为均匀。

朱地彩绘棺多采用线描的技法,如云纹四周的流动线,刚柔兼济,有长有短,有粗有细,颇为流畅。画师用简单的线条在漆器有限的平面上勾勒出了事物的神态,把握住了事物的本质特征,显示出了当时画师的技艺,为中国后世绘画艺术线描这个基本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朱地彩绘棺主要采用平涂和堆漆的手法。“堆漆”是利用漆粘稠不易展开的特性,使图象高出画面,有时还特意用漆灰或油灰堆起,使图像具有立体感。而堆漆手法的使用便使朱地彩绘棺的纹饰显出了浮雕感。在描绘神仙鬼怪和飞禽走兽时,朱地彩绘棺采用线面结合的方式来造型,利用色彩的薄厚以及用笔的痕迹来很好地展现事物的形态。

纹饰特征

朱地彩绘棺的棺身上绘有六条龙、三只虎、三只鹿、一只凤 、一位仙人和一座仙山,以及一只悬挂的玉璧。在灵物选取方面,朱地彩绘棺以龙、虎、鹿为主,有的与三角形的“山”字形象共同出现。这些云气纹与动物纹是汉代漆器主要的纹饰之一,反映了汉族的升仙思想。朱地彩绘棺是汉代漆器中着色颇为成功的作品,设色艳丽夺目,里外通体都是鲜艳的朱漆。朱地彩绘棺的外用青绿、粉褐、藕褐、赤褐、白、黄棕等明亮的色彩平涂,绘制出了各种“祥瑞”图案,如盖板上的两条龙便是粉褐色的,两只老虎则是赤褐色的,龙虎之间还穿插着粉褐色流云。除了少部分因脱落、氧化产生的色彩混淆外,朱地彩绘棺大部分彩绘都保存完好。同时,因为在各种颜色中穿插了突出的线,整个图案色彩对比上的矛盾冲突得以缓和。朱地彩绘棺上还绘有流动线和各类动物纹饰,色彩明快,鲜明和谐。

出土发掘

因相传是楚王马殷的墓地,长沙城东郊的一片冲积平原上的一座大土堆被称为马王堆汉墓。1971年年底,驻地部队医院在建造地下病房的过程中挖到了一个千年墓顶。听闻这一消息后,湖南博物院立即上报,请求上级批准发掘。经挖掘,考古学者们发现了马王堆一号墓。马王堆一号墓为长方形土坑竖穴,由封土、墓道、墓坑和墓室组成,方向正北。马王堆一号墓现存封土高约4米,底径约40米。墓坑口在封土下4米处,距墓底16米,坑口长19.5米,宽17.8米。口向下内收四壁缩成四层台阶,第四层台阶下为墓室,长7.6米、宽6.7米。马王堆一号墓二椁四棺(也有学者观点认为是一椁),椁室由内外壁构成四个边箱,结构如同“井”字,正中是一个较大的棺室,在中间的棺室放置着重重相套的木棺。外棺长4.84米,宽2.9米,高1.52米。外椁壁板与内椁壁板间形成为四个边箱。内椁壁板围成的空间便是棺房。棺房内放置套合紧密的四层木棺:第一层为黑漆素棺、第二层为黑地彩绘棺,第四层为锦饰内棺,第三层便是朱地彩绘棺。朱地彩绘棺,还绘有彩色祥瑞图案和龙、虎、朱雀、仙人及云纹。

馆藏信息

自出土以来,朱地彩绘棺一直被收藏于湖南博物院。2023年3月3日,上海闵行博物馆举办了“汉·无极——长沙马王堆文物精品展”,展出了马王堆文物,其中便包括朱地彩绘棺的复制品。

相关研究

颜色的文化内涵

朱地彩绘棺主要有黑红两种颜色,这其中是有一定的文化内涵的。根据《韩非子·十过》的记载,朱色和黑色是早期漆器的主色调。先人推崇红色,以红色为尊,奠定了漆器尚赤的鲜明主调。同时,古代王侯贵族还用朱色为车门上漆,以此来表示尊贵正统。由此可见,颜色也是有其等级划分的。而朱地彩绘棺作为葬具,主要采用黑红二色来显示地位的尊卑。正如李砚祖先生在《装饰之道》中所说:“在制取颜色的手段和方法都已相当进步的秦汉时代,仍以黑、红二色为漆器的基本色彩,这无疑说明着其内在的选色用色的社会观念,反映了古代中国人对于黑红二色的崇尚和意识。”

装饰研究

朱地彩绘棺的头挡周边装饰有宽11.5厘米的勾连雷纹,样式工整,内边饰两组相互交叠的直线型云气纹。它的这种装饰,为后世的如意云纹奠定了基础。朱地彩绘棺上绘有两只白鹿,白鹭身边也环绕着流线型云气纹,白鹿在汉朝被视为仙兽,与云气纹结合体现出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木棺上有如此多的云纹装饰,表现出汉朝人对于云纹十分喜爱。这种云气纹装饰的广泛运用,同时也受到了汉朝思想文化和社会发展影响,楚文化与儒家思想融合,现实与神话融合,人间享乐与神仙之境联结,辛勤劳作导向了引魂升天。这些都综合体现在朱地彩绘棺的装饰艺术中。

图像研究

朱地彩绘棺上有着各种神仙异兽的图像,在传说中,这种半人半兽的仙异精灵具有超自然的力量。这些图像反映出西汉,人们所崇尚的半人半兽状仙异与精灵的形象写照。木棺的头档上绘有山鹿图,框内主要部分为双鹿与仙山的图像。而在中国古代,有“鹿寿千岁”的说法,另外《诗经·小雅·鹿鸣》中还有“呦呦鹿鸣,食野之藏。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记载,其中将鹿作为吉祥之物。早在东周时期,当时的人们就会用鹿来象征长寿喜庆,再加上鹿”与“乐”“禄”谐音,被赋予许多美好的含义。朱地彩绘棺上的双鹿图像,在画面上具有对称之美,同时含有“好事成双”之意。木棺上的仙山图像,缀以云片纹,象征其高入云端,令人仰止。写实的双鹿与虚幻的仙山,符合人们祈福时浪漫庄严的情绪。

工艺研究

朱地彩绘棺上的白色颜料有变色现象,学者王宜飞研究发现,其白色颜料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锡,这为它在西汉早期作为颜料使用提供了实例。此外,王宜飞还在《马王堆汉墓出土漆器残片漆工艺探讨》一文中指出,朱地彩绘棺主要采用髹漆工艺。通过各种现代仪器对马王堆汉墓漆器残片样品进行分析,发现这种髹漆工艺的工艺特点大概可以分为这么几点:首先彩绘漆器表面的表面是由漆灰层、底漆层和颜料层三个结构组成,其中漆灰层为一次境漆。这种髹漆工艺运用在朱地彩绘棺上,除去传统彩绘工艺外,纹饰神奇、色彩斑斓,反应了西汉初期髹漆工艺的发展水平。

文物价值

艺术价值

朱地彩绘棺上的画面运用对称与平衡的构图原则,布局工整,摆设匀称;着色色彩明快,对比强烈,显得富丽堂皇;线描技法成熟,显示出当时画师的技艺非凡。朱地彩绘棺无论是从构图、纹饰、设色、线的技法而论,还是从绘画技巧而论,都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其上绘画内容丰富,绘画技巧颇为高超,具体形象的反映了西汉绘画的艺术风格,也为后世提供了研究西汉初期绘画艺术的珍贵资料。同时,该棺画法生动,用线奔放,代表了汉代漆器工艺的成就。

工艺价值

除了棺上的绘画具有艺术价值以外,丧葬用具是汉代髹漆工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朱地彩绘棺通体内外,都髹朱漆,表面由漆灰层、底漆层和颜料层构成,漆灰层为一次境漆,填料为砖瓦灰一类,漆器呈色颜料不一,纹饰神奇、色彩斑斓。它所体现的髹漆工艺反映了西汉初期手工业尤其是髹漆工艺的发展水平。

历史价值

葬具随着丧葬习俗的产生而逐渐形成,在传承中因时代、地域等区别具有多样性,最终形成了等级森严的棺椁制度。朱地彩绘棺为马王堆一号墓汉墓木椁中出土的四层木棺中的第三层,这种一椁四棺(也有观点说二椁四棺)的形制规格,是依照诸侯王、贵人、公主的礼制。朱地彩绘棺的主人辛追是长沙国丞相、轪侯的夫人,可见侯夫人与侯的棺椁制度等同。棺椁制度流传,是与当时人们的生死观连在一起,人死之后,造棺造椁,可使其死后也能享受到如生前一般的待遇。朱地彩绘棺作为具有代表性的棺椁存在,对于研究历代棺椁制度具有重要意义。

文艺影视

2013年07月24日播出的《国宝档案》节目《传奇——探秘马王堆汉墓》 讲述了马王堆一号墓的详细情况。

参考资料

朱地彩绘棺.湖南博物院.2023-09-07

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目录(附件).国家文物局.2023-09-09

朱地彩绘棺简介.湖南博物院.2023-09-08

朱地彩绘漆棺.湖南博物院.2023-09-09

现场|马王堆文物来沪:漆器帛画里的西汉图景.澎湃新闻.2023-09-09

中国漆文化发展简介.湖南考古.2023-10-08

《国宝档案》 20130724 传奇——探秘马王堆汉墓.央视网.2023-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