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博琪
华博琪,1962年10月出生,一个不畏癌症,不怕疼痛,坚持要站在讲台的语文教师;一位与时间赛跑,与病魔抗争,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坚守工作岗位,心中有大爱的校长。
生平
华博琪1982年到黄甲山区任教,先后担任校教务处副主任、团委书记、政教处主任、副校长等职,2005年调任天城中学副校长。从教27年来,他多次获得优秀党员、优秀教师和市师德标兵等荣誉称号。2006年,他身患重病,但他一边与病魔搏斗,一边坚持工作,他的乐观豁达和敬业精神深深感动了每位在校老师和学生。
他的故事
华博琪就得接受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结果。这个结果近乎让熟悉他的所有的人震惊不已。一个生性乐天、身体如常的壮汉怎么会患上癌症,可这确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命运之神无情地将这个执教27年的优秀高级教师推到了地狱的门口。是陷入绝望恐惧的泥沼,还是勇敢的面对死神挑战?是从此意志消沉,还是义无反顾地向死而生?华博琪坚定地选择了后者,直面人生,笑对挫折,与病魔搏斗,坚守三尺讲台传道授业解惑。
现任省示范高中桐城市天城高级中学副校长的华博琪出生于1962年10月,1982年至1991年在地处偏远山区的桐城市黄甲高中任教十年,1991年至2005年在安庆市示范高中桐城市第十一中学任教,先后担任教务处副主任、团委书记、政教处主任、办公室主任和副校长,2005年9月调任天城中学副校长。从教27年来,华博琪多次获得优秀党员、优秀教师和桐城市师德标兵等荣誉称号。
嘲笑死神
2006年3月的一天,华博琪副校长到桐城市人民医院例行体检。在这厚厚的一摞体检单中,谁也不知道有一张单子让检查的医生窃窃私语,一个胃癌患者的名字浮出水面,他就是华博琪。
惊闻这个不祥消息的所有同事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华博琪更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可一周后病理切片的结果下来了,结论没有错。再去省城医院确诊,那个后来为他主刀的杨教授明确地告诉他,最多只有一年半载的功夫了。华博琪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患了癌症。
“脑子一片空白,人也木的,记忆霎那间消失了。”他回想当时的情形:“这不是害怕,倒是不能相信。”几天后,华博琪在学校领导和妻子的护送下来到合肥市,立即做了胃脾全切除手术。他术前对医生说:“杨教授,你如果把我治好了,我全家感激你;如果治不好,不怪你,就把我交给医院作解剖用。”医生说:“哪里的话,我给病人做过无数手术,没见过有你这么达观的。”华博琪笑了:“我跟别人不同。20多年前,与我一同师专毕业的同班同学已有三个不在世了,如果再加我一个,到另一世界里刚好凑一个牌桌。”幽默风趣的对话把杨教授给逗乐了。
术后两周,他出院回校,要求边休息边上班。校长劝他:“老华,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好好养病,课程给你调剂好了。”“不成,那些学生我丢不下,不能再给其他老师添负担了。再说,中途丢下的课学生也不适应。”校长拿他没办法,只好同意他回来上课。他又一次出现在讲台上,只是声色低弱多了。几次化疗后,体重骤减,一个月后降了40斤,妻子忧心忡忡,他郑重告诫妻子:“无论情况怎样,你都要坚强,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即使哪一天我不在人世了,你们还要好好活下去……”
住院的两周里,还有后来化疗的日子,他的手机里常常有来自学生的问候:“华校长,你好好养病,我们盼你早日回来。”“华校长,你不是说人要经受得住挫折吗?我们想念你。”“华校长,你给我们不仅讲知识,还讲人生,讲怎样做人,我们需要你。”……
这声声问候常常让华博琪噙满感动的泪水。华博琪说:“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好老师,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学生在一起。”
他20余年的教书生活,从艰苦的山村中学黄甲高中,到穷乡僻壤的第十一中学,再到天城中学这所省级示范高中并走上了领导岗位,他就是因为没有离开学生而知足,没有丢掉课本而知足,为自己培养的一批学生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建功立业而知足。
因为这样知足,给了他欢乐和热爱生活的理由,也滋长了他蔑视死亡笑对人生的勇气和力量。
体验生命的零度
化疗,是所有癌症患者必须经受的死亡考验,对于行走在生死边缘的这个脆弱的群体而言,这段难走的日子是个没有体温的季节……
华博琪在短短4个月的期间做了8次化疗。化疗前,他将自己的课调好上完,作业批改完。他的语文课没有一节落下,教学成绩在历次各种验收考核中都位列全校12个平行班前两名,这不仅让家长敬佩,让学生尊敬,更令他自己欣慰。
化疗的第6次,他的一头乌黑的头发根根脱落了。他为自己准备了一顶帽子,走进了教室,教室里几十双明亮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虚脱的身影,旋即爆出热烈的掌声。他笑了,这是死神也忘而却步的掌声啊。
课堂上,华博琪有时给学生在黑板上抄几首自己喜爱的诗词,有时畅谈人生经验与感悟,甚至还给学生讲一些“早恋”方面的知识,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恋爱观。同学们太喜欢他这种开放坦率的个性了,不论哪个班同学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都习惯“找华校长去”。
2007年6月,复查的日子到了。做过切除手术后,应该说化疗几次不应再出现异常。可检查的结果表明,两块明显的肿块又一次出现了,表明他的病情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这一切将他再一次抛向人生的低谷。
“不能就此罢休。”他坚定的对自己说。
他揣上东拼西凑的4万元钱踏上了去北京市的列车。在大医院好不容易排了半天队看专家门诊,诊断结果如出一辙,这是他接到的第二次医生发出的“判令死亡通知书"。他摸摸口袋里的4万元钱问专家有什么办法治,专家摇着头说:“4万块钱最多只能住两个月院,且效果还不能保证。”他心疼这借来的钱,仿佛又看见自己的死亡。他想到了回家,即使死了也不能给妻儿留下一笔债!另外,学校正在忙着百年校庆的大事,自己又是校庆筹备委员会宣传组负责人,一大堆事情在等他处理呢。于是,他索性坐上了返程的列车。来到合肥市,再次拜见曾给他主刀的杨教授,希望杨教授就他的情况开一剂“良方”。杨教授告诉他:“可以用蟾蜍皮烘干研成粉末服用这种单方试试。”听到这话,华博琪像立即看见一粒豆子在土里萌出新生的嫩芽。
妻子在家为他备了一只微波炉,每天将活剥的蟾蜍皮收集焙干,再研成粉末。然后装在感冒胶囊的颗粒袋里,他每天服用几粒。这事儿不知怎么被学生知道了。一天早晨,他的妻子打开门,几个同学举着塑料袋兴高采烈地叫着:“师母,师母,我们送礼物来了。”妻子见到这么多活蹦乱跳的蟾蜍欢天喜地,感激不尽……。
为了让敬爱的华老师多活一天,学生们悄悄行动开了,家在农村的学生,周末回家都要捉几只蟾蜍带到学校。班上一名女生,平时见虫子都怕得浑身汗毛倒竖,但为了给华老师治病,一天下晚自习回宿舍,看到一只鼓脱蹬眼浑身疙瘩的丑陋蟾蜍时,也顾不上胆怯,拼命扑上去,一手抓牢了蟾蜍的背脊不放,一路叫着奔到华老师家门口。
生命原来没有零度!华博琪一次次品赏着这样的幸福与温暖。当问及他什么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时,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活着就是幸福,被人惦念着就是幸福,爱着你的所爱就是幸福。”为了追求幸福,心甘情愿地付出乃至献出生命,又有什么不可以?
与时间赛跑
华博琪说:“一个人的生命质量当然不可以时间长短来衡定,但一个人如果想干事想干成事,必须有足够的时间。”他不能输给时间,这也是他在治病三年来,一直不离岗,不调课,不给自己减工作量的原因所在。
第一次从手术床下来刚两周,他就走进了教室。由于天气越来越闷热,加上身体极度虚脱,一堂课要停讲几次,气喘,心虚,胸闷,出汗。化疗带来的骨疼,恶心,眩晕又时时向他袭来。学生心疼他,给他搬来一张藤椅,可以坐着上课了,可是他急剧消瘦脱形的身体支撑着一身骨头,稍不留意不是被磕着,就是被椅子咯着疼痛。他干脆将藤椅换了,换上一把软皮椅。既不散热,更不透风。不久,身上就生满褥疮,又平添了几分痛苦。市教育局领导来校检查工作时见他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课间手酸脚软地瘫在椅子上,实在过意不去,说“老伙计,保命要紧,还是回去休息吧!”他有气无力地回答:“回家呆着享清福,成天空落落的,半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在这儿快活些。”生病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没有耽误一节课,也没有耽搁一本作业的批改,他习惯每晚从办公室带l0本学生作文回家改,不完不休息。他说,“一天不这么做,人就丢了魂似的”。
为了方便上课,他将自己的宿舍挪到距教室最近的地方,为了不丢一堂课,原在一家企业上班的妻子特地辞掉工作,来到身边专门侍候他。这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又一次在死神的冷眼里绽放出灿烂温馨的绚丽之花。
他最怕的是化疗。为了他的三尺讲台,只有忍着非人的苦痛一次次接受这地狱般的摧残折磨。一天天清醒地躺在病床上。滴管里一滴滴出行科技有限公司的美国昂贵的进口药水顺着细管壁往静脉里注入,他数啊数啊,有一次那瓶水竟被慢悠悠地数到1万2千滴,一秒一秒地时间走得多么沉重,竟用去10个小时。“在针头拔去的那一瞬,我真想跟着那根针头去算了。那种痛苦真是没法形容。犹如青蛙被剥了皮,猴子被抽了筋。”一个从来就乐观的人,露出了他无力控制的脆弱。生命就这样一次次历险,这期间,他化疗8次,这是超出同类病人的罕见的数字,他却将这数字里的一次次死去活来的风险担当了下来。
他又一次象前次化疗后一样,支撑着出现在讲台上,突然,胸口憋闷,神志恍惚,眼前一团漆黑,他栽倒了。学生们惊呼起来:“华老师摔倒了,华老师摔倒了。”待他醒来,一瓶清亮的点滴挂在床头的针架上了。妻子在他的枕边咽咽啜泣,校长和同事几个人静静地围在他身边,只到他慢慢的睁开眼脸,终于吁了一口气。
校长握着华博琪的手:“老华,你这么要强,早该停你的课安心静养,你不听,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他有气无力地摇晃着自己的头,露出苍白的笑,教师老王上前一句一顿地说:“老华,你那课,我可以给你去上,要相信我,一定会尽力!”
华博琪却喃喃吐出:“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爱,即使我死了,也要死在这讲台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别的事,我平生唯一的理想就是当教师。你们就成全我好了!”
2007年11月,百年校庆的日子临近了,作为学校副校长、校庆宣传组负责人,他最着急的是自己分管的这些工作的进展情况。虽然复查表明化疗后的肿块再一次出现,他却没有去过问,而是整天沉入到校史编、画册策划、文艺汇演编排、联系省市各媒体的攻坚战中。尤其是校史陈列室建设期间,他没日没夜地与一班人研讨、构思,五易策划方案,最终定稿后,亲自担任总监。自制的药丸就装在他的口袋里,想起就干吞一片。胃切除后进食量小,遵照医嘱须少吃多餐,他也时有顾不上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餐的糊弄过去。到庆典结束,他才被校长下令躺了一天床,让妻子给自己好好调理一番,但他仍然闲不住,又进了校园……
黄昏夕影下,华博琪又一次踏入校园的小径,他在化疗后养成了散步的习惯。这是一个学期期终考试的前一周,他突然看到身前一个男生的身影,把他叫住了。
原来这是个贪玩的小男生,他不想去上晚自修课。华博琪语重心长地开导他:“小同学,你玩野了吧,该回教室去,现在是加紧努力的好时机,千万别错过了啊。你看,我这病身子,即使想回到你这个年纪,老天爷也不答应喽。人生哪有重来的机会哟。"
小男生一阵激灵,惭愧,向他道了声“谢谢华校长,我错了。”走进了教室。这个偶然的短暂交流,也许他哪一天会忘了,那个学生也会忘了,可是,他却觉得是多么有意义,也十分必要。是的,教师,不就是要有“润物细无声”的情怀,关注叶落花飞间的一草一木吗?
在这春花秋月,蛙唱虫鸣里,恍惚间又是一轮春天。2008年来到了,让人惊喜的是,自吃了那自制的药丸以来,再加上服用民间酿造的一种药酒,他身体内的肿块缩小了,奇迹也许会发生,华博琪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兴奋。起码,他向死神远离了一步,他又多赢得了一些想要的时光。
他走进了教研室,向被听课的老师交流他的感受和经验;他来到图书馆,找到那一架被他记挂于心的典籍,他坚信,他的论文还会获奖,他还要主编相关教育工具书、论文集;他还想做可爱的学生。他曾狡地对一个朋友说:“参加全省校长提高培训班时,他每天扫地、擦黑板、给讲课老师添茶水,坐在教室最前排,私心就是想当一回学生,找一找当年当学生的感觉。”这是一颗怎样的纯稚的心灵的坦然裸露!这样的教师,怎么舍得丢下他的课本、他的学生?怎么能离开那窄窄的讲台、那长长的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