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列车大劫案,又称“北京—莫斯科国际列车系列抢劫案”,是发生于1993年5月26日北京开往莫斯科的K3/4次国际列车上的系列抢劫、强奸、伤人案件。

1993年5月26日到31日,北京至莫斯科K3/4次国际列车驶出国门后,先后遭到三个抢劫团伙的血腥劫掠,三伙劫匪手持瓦斯枪、匕首、电棍,抢劫乘客护照、钱财,并强奸、轮奸多名妇女,多人被打伤,财物被劫掠,史称"中俄列车大劫案"。此案成为1993年的中国第一大案,也是新中国十大要案之一。

从1994年开始,经过北京铁路法院的审理,四大团伙及其他零散抢劫罪犯共62人被相继判刑,其中,31人被判处无期徒刑及死刑,14人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2011年8月27日警方在广西南宁将该案最后一名通缉犯邵迅抓获,至此,中俄列车劫案相关通缉犯已全部落网。

背景

北京至乌兰巴托、莫斯科的K3/4次国际列车,途经中、蒙、俄三国,从1960年开始运行,是新中国成立后开行的第一趟涉外列车,从二连浩特出境,全程7865公里。

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华后,中苏关系日渐正常化,俄罗斯对中国商品的大量需求,让很多中国人找到了商机,中俄边贸风起云涌。北京到莫斯科的K3/4次国际列车,成为最重要的货物通道。90年代初,随着中俄两国经济贸易的全面恢复,这趟列车逐渐变成行李车,大批倒爷开始将国内的货物运往莫斯科销售。由于列车从北京站始发,北京倒爷成为主要力量,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在北京西单、东单等地练摊的商户。这些倒爷,很快发现了国际列车的一个漏洞。中国乘警在二连浩特列车出境的时候就下车。俄罗斯的警察却不上车执勤。从中国出境到莫斯科这6天6夜,没有警察执勤。除了北京倒爷,还有一些福建省上海市倒爷,以及组织偷渡出国的浙江省蛇头。北京倒爷们就盯上了南方倒爷和浙江蛇头,他们先是在列车小偷小摸,后来发展成抢劫。随着这些犯罪行为的愈演愈烈,从1993年开始,他们手持瓦斯枪、砍刀,疯狂抢劫、强奸、血洗国际列车。最终,发展成以苗炳林、牛顿、朱兴金、赵金华(“二姐”)四人为首的四大抢劫团伙。

案件经过

1993年5月26日上午7点40分,从北京开往莫斯科的K3次国际列车发车驶离站台,列车距到终点站莫斯科,约需130小时。二连浩特是K3次国际列车在中国境内的最后一站,由于不能跨国执法,车上的中国乘警在这一站全部下车。此后,这列火车进入蒙古境内,前往莫斯科。离开二连浩特,列车进入蒙古境内,火车已经离开中国后,一伙歹徒突然从包厢中冲出,团伙的头子便是蓄着大胡子的“小军”。在小军的指挥下,劫匪迅速分成两拨儿,手持瓦斯枪、匕首、脚镣手铐等凶器开始抢劫。 他们闯进列车包厢,向乘客索要护照、钱财,并将受害人捆绑起来毒打搜身,从扎门乌德一直抢到乌兰巴托,历时十多个小时,劫匪们抢得美金2600余元,人民币2000多元,金戒指4枚。一名浙江省中年妇女,先后两次被人持刀抢劫、强奸,她藏在蛋糕中和糖中的300美元、1500元人民币、2个金戒指和护照也被劫匪抢走。5月27日中午,列车到达乌兰巴托,该伙劫匪随即下车。

5月27日傍晚,列车行驶到伊兰站。此时以朱兴金(绰号“朱三”)和“二姐”赵金华为首的另两个抢劫团伙,又窜上列车,聚集在3号车厢内实施抢劫。

5月31日,列车到达俄境内。此时,以牛顿为首的另一伙劫匪又上了车,当他们冲上列车的时候,朱兴金、赵金华这两伙劫匪还没有下车,他们正从车头往车尾洗劫,而牛顿上车后,并没有和另两个团伙起冲突,而是选择从车尾往车头洗劫。 牛顿团伙抢劫时,列车行驶到莎利亚站,车速渐渐放缓,包厢内的几名旅客准备借机逃走,他们砸碎了车窗,跳窗狂奔。发现有人跳车,几名劫匪随即拉下了列车紧急制动阀,下车追赶四名旅客,并将几人扎伤。直到得知当地警方赶到,多名劫匪才逃离现场。

在6天6夜的行程里,有20多名中国旅客惨遭劫持,3名妇女被强奸、轮奸,多人被打伤、刺伤。据警方后来的核实,被抢劫的金额达7000多美元。

案件侦破

异国抓捕

“5·26”劫案发生后,多名受害旅客向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报案。大使馆在6月3日紧急向中央报告。此案立即引起中央高层重视,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江泽民亲自批示公安、铁路、外交等部门联合办案。

专案组成立后,与俄罗斯警方进行了沟通,得知“二姐”及朱兴金团伙已被当地警方抓获。公安部便派出工作小组前往俄罗斯,一边帮忙审查引渡,一边伺机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

6月9日清晨,赴俄的特别行动小组组长、北京铁路公安处副处长程亚力带队共9人远赴俄罗斯,因为当年中俄两国的警务合作机制尚不完善,又受制于当地法律,俄罗斯警方虽知道中国警方的行动,但在一些情况下很难给予支援。跨国擒匪不能暴露警察身份不能带枪,只能拿着擀面杖与链条锁防身。

专案组民警伪装成倒爷,但由于犯罪团伙基本都会安排人在售票窗口寻找目标,并且一路跟车,所以程亚力他们的身份很快就被识破,这趟列车也因此平安抵达俄罗斯。程亚力带领的行动组初步查明,曾经在列车上和莫斯科市内参与抢劫的犯罪嫌疑人多达上百人,他们分属不同的几个犯罪团伙,大都是来自国内有犯罪前科的无业人员。恰巧抢劫主犯之一牛顿的情人珍珍也在这趟列车上,程亚力便有意与其结识。列车到了莫斯科,珍珍无意间透露牛顿让她勾引一个叫老于的商人,准备抢劫。程亚力通过线人将情况通知俄罗斯警方。最终牛顿在进行一次抢劫时,莫斯科第73警察分局警察将其抓获。后来按照正常程序,将牛顿引渡。

洪小强是当时行动组面对的第一个抓捕对象,此人生性凶残,手下马仔众多。在掌握了洪小强的行踪之后,行动组对洪小强实施了抓捕。洪小强落网后不久,专案组又通过线人接到了四大抢劫团伙头目之一的苗炳林的线索。依照线索程亚力随即部署抓捕方案,安排线人劝说三名嫌犯通宵饮酒后,于清晨展开抓捕,最终,将苗炳林等三人捉拿归案。后几个月中,北京铁路警方陆续将其余嫌犯抓获。1993年10月,60余名主要犯罪嫌疑人被行动组相继抓获并引渡回国,几个犯罪团伙的核心人物朱兴金、库万和、苗炳林与牛顿无一漏网。

国内缉凶

专案组工作结束后,警方从未放弃对几名在逃嫌犯的追捕。2006年,北京警方在一家商场门口抓捕了从俄罗斯潜回北京的牛顿团伙成员曹宏(化名)。2007年在逃嫌犯张闻敏在上海黄桦路一民宅落网。

2011年6月,在桂林市警方进行的“清网行动”中,52岁的贾小明进入警方视野。通过上网比对,警方确认该男子正是被公安部网上通缉了18年的在逃嫌犯,参与了1993年中俄列车大劫案的贾小明。被抓时面对民警询问,贾小明始终坚称自己是桂林本地人,但却无法说出自己所持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最终,当地民警用桂林特有的发音提了一个问题,才使得贾小明彻底露馅。

2011年7月,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边检民警在审查时发现一男子身份异常,经比对确系“中俄列车大劫案”通缉犯宗立勇,后被首都机场警方当场抓获。据其交代,案发后宗立勇曾流窜于欧洲多地,改名“李勇”,于2006年潜逃回国,在企图前往澳门时被警方抓获。

2011年8月28日,早已化名“邵迅”成为慈善家、千万富翁的邵迅,在一场公益活动现场被北京警方抓获。据其交待,1993年至1996年间,邵迅在安徽一家寺院出家当俗家弟子,后被寺院住持劝离寺院。1996年至2001年偷渡至香港特别行政区,在香港与其表兄经营餐饮业。2001年偷渡返回到深圳市经营餐饮业。2006年在广东省借城市扩容之机,以购房为名更名为“林永海”,取得新身份。2010年年底到南宁市经营某滋补品有限公司至今。至此,中俄列车劫案相关5名通缉犯已全部落网。

案件审理

1994年4月,这起列车劫案,被诉至北京市第四中级人民法院

经审理,四大团伙及其他零散抢劫罪犯共60多人被判刑,其中31人被判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含死刑),14人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四大团伙头目牛顿、苗炳林、赵金华、朱兴金均被判处死刑。

2012年2月9日,北京铁路运输法院对迅一案作出判决:被告人邵迅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八万八千四百八十元。

2012年5月18日,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院开庭审理了贾小明一案。据检察机关当庭指控,1991年12月到1993年5月期间,贾小明伙同苗炳林团伙成员等人,在俄罗斯莫斯科的旅馆、私人住宅、火车站及北京至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上抢劫中国人13次,劫得2.62万美元、100余万俄罗斯卢布及首饰等物品,贾小明分得赃款5020美元及其他物品。同时,检察机关指控,1993年3月,贾小明在北京开往莫斯科的K3次列车上与同伙对一名女旅客实施强奸。北京铁路运输中级法认为,北京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贾小明犯抢劫罪、强奸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以及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相关规定作出宣判:贾小明犯抢劫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两罪并罚,决定判处贾小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宣判后,贾小明没有提出上诉。他被押往北京监狱服刑。

影响与评价

2011年10月17日,公安部召开全国公安机关决战"清网行动"电视电话会议。决定从即日起全面展开"清网行动"决战。"清网行动"中破获一起十分特殊的案件。2011年6月,桂林市警方在"清网行动"中抓获了在逃十八年的犯罪嫌疑人贾小明。贾小明曾参与1993年震惊中外的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案发后畏罪潜逃。贾小明的归案,将尘封已久的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再次带入公众的视野。(公安部期刊《啄木鸟》评)

“我每天都忏悔,为啥,为了赎罪。我也做了很多一些公益的事情,但是当时我不能用我的名字,对被害人造成的那些心理伤害,我深表歉意,在此我愿意接受法院的任何判决。”(邵迅接受审判后评价自己的罪行)

“贾小明已经两鬓斑白,面容苍老。18年里,他从未回过北京。接受审讯时,他告诉民警,自己非常牵挂老家的亲人。”(抓获贾小明的民警评价贾小明)

又一次饰演警察的张涵予则表示,自己对这个真实案件非常熟悉,因为他有刑警朋友参与过这起案件的侦破,“那个年代的刑警是真正的精英,非常有手段,我对这段事和这帮人还是有点情结的。”(演员张涵予评)

文化作品

1995年,峨眉电影制片厂联合嘉禾电影(香港)有限公司和新香港电影公司制作了根据本案侦破过程改编的电影《中俄列车大劫案》,剧本由参与案件侦破的北京铁路公安局警官艾安军编写。当时有意参与此项目的制片厂较多,最终确定由峨眉电影制片厂联合港方拍摄,由麦当杰导演、吕良伟主演。

2018年浙江卫视首播的电视剧《莫斯科行动》亦基于本案创作,《莫斯科行动》是由张睿执导,许阳、胡博编剧,夏雨吴优张志坚、娜杰日达·米哈尔科娃、张宁江董博姚芊羽、柳明明、杜子名李虹辰和尼古拉·伊万诺夫等联袂主演的悬疑刑侦剧。

2023年8月29日电影《莫斯科行动》发布定档预告,宣布将于9月29日全国上映。该片根据震惊世界的“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改编,讲述中国警察崔振海带领秘密小队深入俄罗斯,伪装成商人跨国调查,誓要将K3次国际列车大劫案匪徒绳之以法的惊险经历。电影《莫斯科行动》由著名导演邱礼涛执导,著名电影人韩三平刘德华联合担任监制,张涵予黄轩文咏珊等人领衔主演,刘德华同时担任特别出演。公开信息显示,该片取材自1993年震惊世界的真实案件——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

参考资料

为百姓安宁 清累积旧案 ——全国公安机关开展“清网行动”纪实.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2023-08-30

“中俄列车大劫案”揭秘 团伙多为北京人且有前科.中国新闻网.2023-08-30

解密:震惊世界的中俄列车大劫案始末.环球国际.2023-08-30

“国列”案一嫌犯逃亡十八年两鬓熬成霜 桂林落网.梧州红豆网.2023-08-30

中俄列车劫案最后1名通缉犯落网 在逃时曾出家.新浪网.2023-08-30

跨国劫案主犯18年后被控制.新京报网.2023-08-30

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光明网.2023-08-30

“中俄列车大劫案”揭秘 团伙多为北京人且有前科(2).中国新闻网.2023-08-31

..2023-08-31

定了!电影《莫斯科行动》国庆上映,刘德华张涵予第4次合作.今日头条.2023-08-30

中俄列车大劫案 中俄列车大劫案 (1995).豆瓣电影.2023-08-30

电视剧《莫斯科行动》因著作权侵权,一审被判赔偿百万.今日头条.2023-08-31

莫斯科行动 (2018).豆瓣电影.2023-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