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尔丢夫:(又译为:达尔杜弗),莫里哀名著《伪君子》的主人公。

有关知识了解

莫里哀(1622——1673),法国古典主义时期最著名的喜剧作家,也是世界戏剧史上与莎士比亚共同彪炳千秋的伟大戏剧家。他出生在宫廷裱糊师家庭,从小酷爱戏剧。一生共完成喜剧37部。《可笑的女才子》《丈夫学堂》《太太学堂》等早期作品,着重讽刺贵族阶级,提出妇女社会地位等问题,初露创作才华;中期的《伪君子》《唐磺》《悭吝人》等剧作,对贵族、僧侣和资产阶级的吝啬、自私、伪善等丑恶本性,作了辛辣的讽刺,代表其创作的主要成就;晚年的主要剧作有《贵人迷》、《司卡班的诡计》等。代表作《伪君子》写伪装圣洁的教会骗子答尔丢夫混进商人奥尔恭家,图谋勾引其妻子并夺取其家财,最后真相败露,镗入狱。剧作深刻揭露了教会的虚伪和丑恶,答尔丢夫也成为“伪君子”的代名词。其剧作在许多方面突破古典主义的陈规旧套,结构严谨,人物性格和矛盾冲突鲜明突出,语言机智生动,手法夸张滑稽,风格泼辣尖利,对世界喜剧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

形象分析

俄罗斯著名批评家别林斯基说:“一个能够在伪善的社会面前狠狠击中虚伪这条毒蛇的人,就是伟大的人物!《伪君子》的创作者是不会被遗忘的。”

伪君子》(1664-1669)是莫里哀最优秀的喜剧。它是法兰西剧院上演场次最多的剧目。《伪君子》(又名《答儿丢夫》1664~1669)是法国喜剧大师莫里哀的代表作,伪君子答儿丢夫是全剧的中心人物。

(一)主人翁形象

答儿丢夫原是外省的一个贵族,后来破落了,穷得连一双鞋都没有。流落到巴黎后,他利用宗教来谋出路。在教堂里,他装扮成一个虔诚的信士,用一些虚假的过火的虔诚动作骗取了奥儿恭的信任,“一点点小事他也要扣在自己身上认为罪孽深重”。这种虚伪的外表和他的实际情况是根本不相配的。从外貌上看,他“又粗又胖,脸蛋子透亮,嘴红红的”,没有一点苦行者的样子。桃丽娜早就指出:他是一个贪图享乐的酒肉之徒。在奥尔恭家,他一个人能吃六个人吃的东西,每天大嚼松鸡烤羊腿,酒足饭饱之后,在睡意绵绵中走到自己房间,躺在暖暖和和的床上,安安稳稳地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答儿丢夫出场后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勾引欧米尔,行为被发现,反而嫁祸于人,结果使愚蠢的奥尔恭受了骗,反把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最后当虚伪骗不了人的时候,他就露出凶像,他串通法院,以执行“契约”为名,要赶走奥尔恭,还向国王控告奥尔恭是政治犯,妄图把他置于死地,达到永远霸占他的财产的目的。幸亏国王明察秋毫,将答儿丢夫绳之以法。伪君子答丢夫是全剧的中心人物。莫里哀在这个人物身上集中概括了封建贵族和教会势力的伪善本性,对他进行辛辣的讽刺和深刻的揭露。

首先,他善于把“世人尊敬的东西”当作工具,骗取人们的信任,作为达到卑鄙目的的跳板,这是一切伪善者的共同手段。

17世纪法国宗教十分盛行。一批虔诚的宗教信徒轻易地就能上教会人士的当,原因就在于教会人士抓住了教徒们轻信的弱点,用宗教做幌子、以“良心导师”之名干尽坏事。他们的行为准则是“只有张扬出去的坏事,才叫坏事……私下来历犯罪不叫犯罪”。作者把答丢夫写成一个以虔诚信士为身份的骗子,一方面指明当时人们对于宗教的糊涂观念,以祷告上天的信士之面目出现,不论真假,都能得到像奥尔恭这样愚蠢的宗教信徒的信任;另一方面又通过答丢夫的形象戳穿教士们的假面,露出他们的本相,让人们认清答丢夫的所作所为原来正代表教士们的本质。

其次,作者通过他“贪食、财、色”的行径揭露出伪善者的丑恶嘴脸。他自诩为奉行禁欲主义的苦行僧人,却是个大吃大喝、红光满面的酒色之徒;他声言自己已经把奥尔恭的施与分赠穷人,却在处心积

虑地图谋奥尔恭的家产;为了自己不慎捏死一只跳蚤,他虔诚地忏悔不已,实际上却不惜置奥尔恭于死地而后快。更突出的是,他连坦肩露臂的女仆都不敢注目,却有肆无忌惮地调戏欧米尔。他见桃丽娜时掏出手帕,用教训的口吻说:“把你的双乳遮起来,我不便看见。因为这种东西,看了灵魂会受伤,能够引起不洁的念头。”这一语就道破了他肮脏的内心世界。

第三,答丢夫的伪善具有巨大的危害性。奥尔恭一家险遭不幸,是对伪善危害性的一个形象注解。几百年来,这一形象始终保持了它的生命力,在西方语言中,答丢夫已成了伪善、“故作虔诚的奸徒”的代名词。

剧本对不辨真假、一意孤行、执迷不悟的行为也作了有力的批判,批判的对象是另一个主要人物奥尔恭,他的失去理智和痴迷愚顽使他险些遭难。作家对他有讽刺也有同情,基本态度是希望资产阶级能从灾难中吸取教训,不再受害。

桃丽娜是剧中另一个重要人物。她身为女仆,但头脑清醒,目光敏锐。在奥尔恭家里,她最早识破答丢夫的伪善外衣和他贪图金钱、女色的本性。她鼓动奥尔恭一家人与答丢夫的伪善做斗争,积极支持年轻人婚姻自主。保罗·莫里哀突出体现下层女仆的聪明、机智、勇敢,反映了他的民主主义思想。

(二)《伪君子》的艺术成就。

首先在于,本剧基本上符合古典主义的要求:韵文诗体,分五幕,遵从三一律。人物形象扁平、概念化。

古典主义体系和莎士比亚现实主义方法之间的根本区别,表现在塑造性格的方法上。古典主义作家笔下的人物性格大多是片面、静止的,缺乏矛盾和发展。这是根据观念产生的性格。在这里,作者的主观性表现的十分直率而明显。尽管优秀的剧作家在主观性的狭隘范围内也能创造出真实的形象,然而古典主义美学准则还是限制了他们的创作才能。他们没有达到莎士比亚的高度,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天才,而是因为他们的才能常与早已确定的美学原则发生矛盾,从而受到这些准则的限制。如莫里哀笔下的阿巴贡、答丢夫,能够成为一种概念的代表,正反映出形象的单一性。

另外,这部喜剧也体现了古典主义戏剧的一些优点,如结构严谨、矛盾冲突集中尖锐、层次分明。前两幕,主要人物并没有出场,但通过上场人物对他的不同态度已为他的登场做好了准备。同时又将其他人以及其相互关系作了介绍。这样的开场单刀直入,一举数得,被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称为是“现存最伟大和最好的开场了”。此后,全剧就紧紧围绕答丢夫的丑恶面目的暴露过程有层次地逐步深入地展开,戏剧冲突集中、紧凑。

但《伪君子》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古典主义喜剧的严格界限,带有浓厚的悲剧色彩。我们能够看到,整出戏的剧情发展始终是正不压邪:坏蛋处处紧逼推进,善良人步步后退设防,退无可退,直到无法解脱的境地,如果没有国王“恩赦”的奇迹发生,悲剧的结局实在无可挽回。这种悲剧色彩加深了作品的批判力量。有了这个悲剧因素,不仅讽刺了伪善的丑恶,更揭露了伪善的凶狠残忍,指明了伪善对人们的危害。

此外,作者还吸收了民间戏剧和各种喜剧体裁的艺术手法,增加了剧本的喜剧效果。例如,打耳光、桌下藏人等是民间笑剧常用的手法,答丢夫取走小匣子是传奇喜剧常用的手法,家庭吵架、撵走儿子、父亲逼婚等又是风俗喜剧常用的手法。莫里哀在吸收各种戏剧手法的基础上创造了独具风格的近代喜剧。

(三)伪善是一条多头毒蛇

多头毒蛇达尔杜弗《伪君子》写的是,外省的没落贵族达尔杜弗流落到京城,扮作修士,平时在教堂里表现得极为虔诚,捏死一个跳蚤也要忏悔半天。他因此骗取了富商奥尔贡和他母亲的信任,他们将达尔杜弗请进家门,做“家庭导师”。奥尔贡的家庭原来很和睦,自从达尔杜弗进门后,这个家便鸡犬不宁了。大幕一开启,我们就看到了一个颠倒混乱的世界:奥尔贡的母亲,一位“德高望重”的贵族老太太竟然唯这个外省修道士的马首是瞻,对于儿媳(奥尔贡的后妻)、孙子(大密斯)、孙女(玛利亚娜)和女仆(道丽娜)对达尔杜弗的任何一点议都要反唇相讥,活像一位现代的小姑娘捍卫她所崇拜的偶像。待到奥尔贡出场,事态进一步严重化——他竟然逼迫女儿撕毁已订的婚约,让达尔杜弗成为自己的女婿。前两幕给予观众的感受是价值观念已经颠倒,一种虚伪的势力,不仅侵入到这个家庭,而且控制着这个家庭,威胁着他们已有的安宁和幸福。

而达尔杜弗的虔诚只是外衣,他觊觎的是奥尔贡的财产和妻子。他口头上宣扬“苦行主义”,但一顿饭吃两只鹌鹑和半条烤羊腿,养得“又粗又胖,脸蛋子透亮”。他假惺惺地说不能看女人袒胸露背,实际上是一个好色之徒。奥尔贡深受其骗,视其为难得的圣者。达尔杜弗不仅准备接受奥尔贡的女儿,还向奥尔贡的后妻艾耳弥尔调情。当儿子大密斯向奥尔贡揭穿这事时,达尔杜弗以守为攻,巧言令色,奥尔贡反而认为是大密斯诬告达尔杜弗,一气之下,他把大密斯赶出家门,而且决定将全部家产交给达尔杜弗。

女仆道丽娜看清了达尔杜弗是个伪君子,她联合了艾耳弥尔、大密斯,与达尔杜弗展开斗争。他们设法让艾耳弥尔与达尔杜弗单独相会,而让奥尔贡藏在桌子下面监听。达尔杜弗当着艾耳弥尔的面,公然说:“如果只有上帝和我的爱情作对,去掉这样一种障碍,在我并不费事,您大可不必畏缩不前。”“不要害怕,满足我的欲望吧!”

在艾耳弥尔假意担心被丈夫看见时,这个无耻的骗子竟然放肆地嘲笑起自己的恩主了:“他是一个由我牵着鼻子走路的人。他以我们的全部谈话为荣,我已经把他摆布到这步田地:看见什么,不信什么。”

藏在桌子底下的奥尔贡终于看清了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当达尔杜弗再度向艾耳弥尔调情时,他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叫达尔杜弗滚出去。但是,达尔杜弗此刻露出了狰狞面目,说道:“应该离开这儿的却是你。因为这个家是我的家。”原来,奥尔贡不仅把财产交给了达尔杜弗,而且还把自己私藏的一个反对王室的朋友的秘密文件匣交给了达尔杜弗保管。正当达尔杜弗向政府告发奥尔贡,并带人前来逮捕奥尔贡时,国王的官员却宣布,已查知达尔杜弗原来是一个积案累累的骗子。国王以他至高无上的权力赦免了曾经勤王建功的奥尔贡,并将达尔杜弗逮捕入狱。

学会用“揄”对付恶人喜剧在揭露恶人或恶德时,常使用一些区别于悲剧的手段,“揶揄”便是其中之一。莫里哀说:“恶习变成众人的笑柄,就是致命的重大的打击。人容易受苦,可是人受不了揶揄。”

第三幕第二场,达尔杜弗出来了。他一出场,伪君子的性格特征就暴露无遗。他上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们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矫饰,什么“把我的苦衣和皮鞭收起来”“我要去给囚犯分钱”,等等,都是说给在场人听的。矫饰不等于伪善,但很可能是伪善露出的一条尾巴。当他掏出一条手绢让道丽娜把胸口盖住时,道丽娜针锋相对地回答说:“原来您这样经不起诱惑!肉身子对您起这么大的作用?说实话,我不知道您心里热烘烘的在冒什么东西,可是我呀,简直麻木不仁,我可以看您从头到脚光着,您浑身上下的皮,别想动得了我的心。”每演到此,观众必然发出愉快的笑声。如果道丽娜听了达尔杜弗的话以后,义正词严地回答:“先生,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您这是对我的侮辱……”道丽娜就变成了正剧人物。而莫里哀笔下的道丽娜使用的是“揶揄”战法,“从头到脚光着”云云,不仅合乎道丽娜的仆人身份,而且把自诩清高而形容丑陋的达尔杜弗的“身体”连同他出场时制造的高尚光环涂上了滑稽色彩,变成了众人的笑柄。这是一种典型的讽刺喜剧手段。平时,人们遇到一个行为恶劣的人,可以和他论理,也可以用“揶揄”战法,效果各有不同。道丽娜打的只是一场小小的“遭遇战”。到了第四幕,艾耳弥尔设计的“请君入瓮”的计谋,让自己的丈夫藏在桌子下,让达尔杜弗说出一连串露骨的话,是一次更大、更强的“揶揄”。那场戏把达尔杜弗的所有漂亮外衣剥得精光,丑态毕露,极富讽刺意趣。

片段赏析

在《伪君子》的第三幕中,当达尔杜弗调戏艾耳弥尔的丑行被大密斯看到并告知奥尔贡时,观众都以为这个骗子完蛋了。但意想不到的是,达尔杜弗的反攻真是高妙无比,令观众意想不到。

奥尔贡天呀!我方才听到的话是真的吗?

达尔杜弗是的,道友,我是一个坏人,一个罪人,一个可恨的败类,无法无天,自古以来最大的无赖。我的生命只是一堆罪行和粪污,没有一分一秒不是肮脏的。我看上天有意惩罚我,才借这个机会考验我一番。别人加我的罪,罪名即使再大,我也不敢高傲自大,有所申辩。相信人家告诉你的话吧,大发雷霆吧!把我当作罪犯,赶出你的家门吧。我应当受到更多的羞辱。这一点点,根本算不了什么。

达尔杜弗的意思是:你说我调戏妇女,这罪名还远远不够。我的罪过比你说的要大得多。我的生命没有一分一秒不是肮脏的。但是在这一堆大帽子的下面,却轻轻地否认了事实本身,也就是说我该受各种惩罚,但调戏艾耳弥尔的事是没有的。这只是上天为了惩罚我,把不属于我的罪加在我身上,来考验我。他让奥尔贡甚至让大密斯“把我当作罪犯”、“把我当作背信的东西、无耻的东西、恶人、强盗、凶手看待吧”请注意,他用的是“当作”,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是”。这种辩驳,既抹掉了罪恶,又显出高耸入云的圣徒姿态。奥尔贡联想到他的往事,就觉得他所加给自己的那些大帽子也不过是一些捏死跳蚤之类不足道的事。所以达尔杜弗尽管给自己泼上那么多污水,在奥尔贡看来却是圣水,达尔杜弗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更高大了。通过这一段刻画,观众进一步看到了达尔杜弗和世上一切伪君子的阴险狡诈。他们永远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四)莫里哀的《伪君子》是如何一步步揭露答丢夫的伪善。

《伪君子》前后写作五年,修改三遍,艺术上可谓炉火纯青。其艺术特色可概括为以下四点:

1.成功的间接描写。

《伪君子》共五幕,但中心人物答尔丢夫直到第三幕第二场才出场。喜剧的前半部分答尔丢夫虽末出场,但事事与他有关。如奥尔恭家的争吵,嫁女引起的混乱,都是围绕他进行的。作者运用种种方式,多侧面地勾划出答尔丢夫的基本轮廓,刻画了他的伪善,并初步揭示其危害性,使之人未露面,性格却已突现在观众面前,呼之欲出,栩栩如生。

2.结构严谨,情节曲折,层次分明

伪君子》出场人物较多,作者巧妙地以答尔丢夫作为喜剧结构中心,通过他的伪善行径,把全剧的内容贯穿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推迟主人公出场时间,便会剧内容安排更为合理,矛盾冲突更为尖锐集中,结构严谨精巧。

3.人物塑造集中夸张,具有高度概括性。

莫里哀充分运用夸张与对比手法,着重刻画了答尔丢夫的伪善性格。如答尔丢夫标榜不近女色,见到桃丽娜袒露的胸脯、就叫嚷要用手帕遮起来。但一听到欧米尔想见他,就立刻"温柔"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间道:"她就来吗?"他把自己打扮成一心向善、慈悲为怀的信士,但对自己的恩人,却既想霸占妻女,又想谋财害命。

4.表现手法既严谨又灵活。

作者严格遵守古曲主义戏剧"三一"律法则,在有限的时空内展开情节,塑造人物,表达主题,充分显示了其高超的艺术技巧。但同时,又在喜剧中掺入悲剧因素,还大量吸收了民间闹剧的表现手法,如家人争吵,桌下藏族等。这样全剧就显得妙趣横生,富于生活气息。

伪君子》在艺术上的不足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结尾比较勉强,不是情节发展的必然结果;二是人物刻画的不够平衡。如欧米尔在喜剧前半部分无足轻重,但在后半部分却成为揭露答尔丢夫真面貌的关键人物。

要了解《伪君子》的主题,我们必须先了解莫里哀写这篇名著的背法国的古典主义是17世纪形成并繁荣的。它是当时法国专制君主制的产物,是资产阶级和封建贵族政治妥协的文化现象,因其推崇古希腊罗马文学而得名。古典主义的出现受到了王权的支持和扶植。王权采取一系列措施,确保古典主义原则的制定和落实。

法国古典主义的作品有非常明显的时代特征,而这些特征在莫里哀的《伪君子》中体现得十分明显,而也正因为这些特征,恰恰又烘托出其本身的主题。

《伪君子》共有五幕。创作于莫里哀讽刺喜剧创作成熟时期。它从法国现实中提取题材,针对时弊,把攻击矛头对准教会,揭露它的虚伪性和危害性。17世纪法国社会出现宗教热,教会势力很大,它打着上帝的旗号进行思想统治。教会的活动以伪善为特点,教士们言行不一,口是心非已经成为了一种普遍现象。当时法国的顽固势力还成立了宗教组织“圣体会”,表面上搞慈善事业,实际上是一个秘密的谍报机构。它把会员装扮成教徒,混在老百姓中,刺探人们的言行;或扮演良心导师打进宗教徒家,通过告密为宗教裁判所提供审讯材料,迫害异教徒、自由思想者和无神论者。它还把魔爪伸向资产阶级,用控制富有的资产者的策略来同王权较量,以削弱王权。莫里哀抓住这一题材,及时地向这股逆流发难。

伪君子》是一出典型的性格喜剧,全剧的艺术构思都服从与塑造答儿丢夫伪善的性格。答儿丢夫是典型的伪君子形象。他原来是个农村破产贵族,到巴黎时,“连双鞋子都没有,全身衣裳顶多值60个铜子”。投靠教会,摇身一变成为良心的导师。这一经历正好反映出法国贵族衰败后从宗教中谋求出路的现实。答儿丢夫依仗他在贵族社会中养成的一套欺骗、伪善的手腕,用三分做作,七分奉承的言词,把愚蠢而又盲从的奥尔恭“牵了鼻子拉来拉去”。

从《伪君子》的中心人物“答儿丢夫”和法国当时的社会现实的对照,我们不难看到其实“答儿丢夫”就是当时法国社会上宗教人物的一个集合,也是作者矛头所指的中心。在“答儿丢夫”身上,他既打着上帝的旗号进行思想统治,将魔爪伸向了富有的资产阶级,又刺探人们的言行,将奥尔恭骗得团团转,把重要性命关的文件的底细打探到手。我们可以集中地了解作者的一个主题,那就是——揭示法国宗教中的“伪君子”,从而批判伪善的宗教。

很多书上都将这一条说的十分明显,不错,这个确实是主要的明显的一个主题,不论是剧中的主要人物还是次要人物,无一不在围绕这一中心行动。比如,答儿丢夫的虚伪,奥尔恭的愚蠢和对宗教的盲从,妻子欧米尔巧计揭露答儿丢夫的虚伪,女儿玛利亚娜的因答儿丢夫而起的婚姻痛苦,瓦赖尔对爱情的真挚追求,侍女桃丽娜一针见血的对伪善的驳斥……等等,都恰如其分地对主题深刻地揭示。可是,我认为光有这个主题是不够的,不能完全地反映出当时的社会真相。

如果说,莫里哀的《伪君子》揭露的是法国当时社会的现状,为了让人们远离虚伪的教会,他的这一目的是理性文学的体现。前面我们已经谈到,主人公答儿丢夫是一系列的伪善宗教的代表人物,是作者的矛头指向,可是,我们不能忽视,在当时法国的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伪善宗教人物却并不是仅有这些“综合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即:他们的目的,他们为什么要打着这样的旗号,做这样的事?其实我认为,这就是莫里哀的《伪君子》中的深层次的一个主题——藏在伪善宗教人物背后的目的就是和王权较量,削弱王权!他们利用民众,尤其是类似奥尔恭之类的盲从资产阶级,将王权的统治中心离散,从而达到政治和财力的双重丰收。用剧中的台词就是答儿丢夫说的一句话:“你给我滚!这是我的家!回头我就叫你知道,用这些无耻的诡计来跟我捣蛋,那是白费劲!我有办法来惩罚你们这些人,并且要替被侮辱的上帝复仇,叫那个要撵我出去的人后悔都来不及!”然而这群人并不是光明正大地反着王权,他们恰恰打着给王国清理的旗帜,虚假地表明自己是忠于王权的,事实却是希望削弱王权力量,“这种大骗子真会拿世人尊敬的东西当美丽的外衣,用欺诈的方式伪装在身上。”作者借剧中人物克雷央特的嘴,让他当着侍卫官的面戳穿答儿丢夫的卑鄙,责问他为什么要等奥尔恭当场捉住他的奸情并把他撵出去时才对国王表忠诚,当初又为什么接受这犯人的财产呢?这是点睛之笔啊!

在剧中的体现就是故事的最后结局:国王明察秋毫,断了此案,给了奥尔恭一个清白。

其实,这也是该作品的一个必然主题。作为古典主义剧作家,他无形中总是被古典主义作品的特点所制约。古典主义作品的一个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在政治上拥护王权,维护国家统一。古典主义自觉地服从王权的政治要求和文化政策,对文艺创作提出明确的政治规范,要求作家维护国家利益,宣扬公民义务。古典主义高度自觉地将文艺同现实政治结合起来,把欧洲文学的政治功利性推到空前高度。莫里哀不是例外,只是在他的《伪君子》中,在反映这种政治倾向的前提下,尽可能表达反教会的民主要求。

有人说,“王权”在剧情最后才出现,才给了“伪君子”致命的一击。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王权”这个主题和“伪君子”这一主题是同时并行的,只是它一直处于暗处,只是到了最后才“柳暗花明”。

作品《伪君子》的一开场,我们就知道奥尔恭经历国内几次变乱锻炼得有才有识,为国王效力也英勇无畏,但自从迷上答儿丢夫后,却变成个大傻瓜。他在“伪善教徒”和“王权”中选择了教徒,于是他也从有胆识的为王权效力的人变成一个十足的傻瓜。在这样的一个开头中,奥尔恭和答儿丢夫都没有一开场就上场,但是通过以柏奈儿夫人同欧米尔、达米斯、玛利亚娜和桃丽娜的对话、争吵、评说中,同时展开了两条线:一条是“伪君子”的,而更隐藏的就是将“伪君子”带到家里的奥尔恭。他不但自己因为“伪君子”发生变化,而且,还要求别人也同时因“伪君子”发生变化。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从一开头,作者就通过剧中人物的口,将自己的观点鲜明地表明清楚,将这两条主题提了出来。且安排在明暗两个不同的地方,同时进行、发展。

在这里,我要提一下结构上的两个转变,就是两个发现。第一个发现是奥尔恭终于发现了自己信任的“上帝的发言人”答儿丢夫实际上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见第四幕)第二个发现是当答儿丢夫带回了国王的使者,露出真相,要将奥尔恭全家至于死地,千钧一发之际,却知道原来他自己却是钻进了国王的一个圈套。(见第五幕)

从写作技巧上来看,这些都是“发现”,但是从主题意义上来看,这两个确实“双层主题”的揭示!第一个“发现”揭示的是观众早就所知的“伪君子”的真面目,是表象的,是揭示给奥尔恭看的;然而,第二个“发现”揭示的不但是“伪君子”的目的——即:和王权斗争,而且也揭示了王权必然战胜伪善的宗教的这一主题,也就是说,王权是至高无上的,是最值得称颂的明智的理性的可信的东西。虽然,国王的口谕是在最后一幕才出现的,而且我个人觉得这个国王也似乎太过夸张,太过宽容,太过不可信,可是却是一种为最深刻的主题的最佳服务的形式。

莫里哀通过鲜明的对比手法夸张地将“伪”字和“正”字对立起来。体现了一种空前的喜剧幽默感,同时也将主题烘托到了顶峰。

奥尔恭对答儿丢夫的崇敬之情,他说:上天教我把他接到我家里,从那时起,我们这里一切都兴旺起来。”他赞颂答儿丢夫对家里的督责,尤其赞颂他对上天的虔诚。他举个例子:“有一天,他祷告时捉住一个跳蚤,事后还一直埋怨自己不该生那么大的气竟把它捏死。”而别人是怎么看这位“伪君子”的呢?达米斯首先就满腹牢骚,他不能让这个只会说长道短的教会假虔徒在这里作威作福,因为答儿丢夫几乎不允许年轻人的任何消遣;桃丽娜也讨厌答儿丢夫的假仁假义,家里人做什么事他都要管,并不许大家与外界来往。

奥尔恭的眼里,答儿丢夫是“每天来教堂都紧挨着他,双膝着地跪在他前面,向天祷告时毕恭毕敬地用嘴吻着地;每次出教堂,答儿丢夫必定抢着走在他前面,为的是先到门口把圣水递给他;答儿丢夫还不肯多收他送的钱,不是退还他,就是当他的面把钱散布给穷人。”可是,最后呢?答儿丢夫“带走了那份继承财产的契约,还有那只首饰箱。”

答儿丢夫对欧米尔说:“最初我很怕这爱恋是魔鬼的巧计,就决意躲开您美丽的眼睛。不过到后来,可爱的美人呀!我才明白这种爱情原就不算罪恶,我很可以使它与圣洁联在一起,于是我就任凭我的心去爱您了。”可是当奥尔恭来了之后,他的话却成了:“我也看出来了,上帝原要处罚我,要借这个机会来磨炼我,因此无论人们怎样责备我,说我有多大的罪恶,我也决不敢自高自大来替自己辩护。”“你尽管相信他们的话,你尽管发怒吧!你尽可以把我当作罪犯撵出你的大门,因为我应该忍受的羞辱正多着呢,受这么一点原不算什么。”

答儿丢夫正下楼来。看见桃丽娜在,他故意大声地边走边吩咐仆人:“劳朗,把我修身穿的鬃毛紧身衣和鞭子都藏好,求上帝永远赐你光明。倘使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给囚犯们分捐款去了。”可是,当他看见了桃丽娜后,却拿出了手绢,说:“把你的乳房遮起来,我不便看见。因为这种东西,看了灵魂就会受伤,能够引起不洁的念头。”

桃丽娜说得好:“你就这么经不信引诱?肉感对于你的五官还有这么大的影响?我当然不知道你心里存着什么念头,不过我,我可不容易这么动心。你从头到脚一丝不挂,你那张皮也动不了我的心。”

莫里哀把各种各样的形式的教会伪教徒的精神特征,都集中在答儿丢夫的身上,运用夸张的手法加以突出,创造出概括性很强的嗜癖性的人物形象。这种性格单一的任务虽属文学早期阶段的产物,但是它却非常好的体现了中心主题。另外,莫里哀的戏剧情节,场景的“三一律”的规范,舞台动作的精心设计,戏剧语言的潜在挖掘,运用对比手法等,层层深入地剥去宗教伪善者的伪装,揭露他们的真实用意和对社会的危害,将莫里哀所要表达的主题书写地淋漓尽致。

人物有关连接

莫里哀"三一"律法则桃丽娜奥尔贡法国俄罗斯玛丽亚娜伪君子喜剧欧米尔教会喜剧幽默

参考资料